三州巡抚兴致勃勃的站在船头,身后州府、尚老爷、大公子分立在两侧。
还有一些当地文人雅士,被请上船,共赏湖光山色。
船头一转,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青绿,细瞧之下,又泛有波光粼粼的水纹。
当整个船体横过来的时候,一副采茶图映入眼帘。
周承安当了两年的三州巡抚,从未见过如此景色,不禁问道:“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尚志远一眼望去,便想起此前要种花的事情,责备道:“请大人恕罪,都是手下人办事不利,本是要种些花卉装饰的。”
周承安摆摆手,让船夫稳住,自己要好好欣赏,并命人将此园的主人请来。
不一会,小船靠近,尚北山扶着老者登船。
“老人家,这是您的园子?”
“是,不过采茶画是尚公子的主意。”
周承安转头看去,旁边站着个翩翩少年,气宇轩昂,眉宇间流露出文雅之气。
他笑着赞叹道:“孟州真是有不少的青年才俊呀。”
尚老爷连忙走上前,拱手说道:“大人,此乃小儿尚北山,闲游稚子,不敢妄称有才。”
周承安笑着说道:“老爷子谦虚啦,能绘出此采茶画的人,必是有才。”
尚北山也是被夏南乔一语点醒,她说可以利用青叶的特征作画,岂不是比红红粉粉的花,高雅许多。
他便查阅了三州巡抚周承安的履历,发现青叶就是他在孟州任上的时候,带领茶农种植。
所以才有了这幅采茶图,他自然不能明说,便介绍道:“青叶虽非名茶,却给孟州百姓带来福祉,此图便是茶农们劳作之态。”
周承安大笑着,心里很是欢喜,得意的说道:“当年,本官在孟州,发觉这青叶与其他茶品不同,嫩叶味苦涩口,老叶反而清纯甘甜,遂潜心研究,做出了青叶茶饼。”
众人立刻纷纷称赞,都说周大人是孟州百姓的恩人,是让孟州富饶起来的好官。
周承安没想到自己的功绩,直到现在还有人记得,并做出采茶画来颂扬,大喜,眼睛都快笑没了。
他让尚北山站在旁边,好好为他讲讲孟州现在的情况。
尚志远站在人群中,听着四周飘来的夸赞之言,肺都要气炸了。
尚老爷笑脸相迎,谦虚的替尚北山感谢各位的谬赞。
游湖结束,北湖周边的茶农奉上今年的新茶,周承安笑着说:“尚家二公子对青叶了解甚深,理应细品此茶。”
尚北山走上前,拱手谢礼:“多谢大人,采茶画乃是内子想出的主意,草民不敢独享。”
“原来家中有贤内助,二公子日后定能成一番事业。”说完,在众人的簇拥下,周承安缓缓而去。
回到府中,尚志远在大娘子面前一阵抱怨,说什么自己跑前跑后,安排一切,最后尚北山用一副破画赢得了好感,还被众人称赞。
大娘子以为此次自己儿子定能在州府面前长脸,没想到又被尚北山抢了风头。
“他定是看不得你出人头地,才在暗中用力。”大娘子见儿子受了气,自然不能算了,“要想个办法搓搓他的锐气。”
尚志远不爽的坐在一旁,才喝了一口茶,又骂道:“本以为把那个磨豆腐贱人推给他,让他憋屈,谁知竟成了他的贤内助。”
大娘子不屑的说:“她算什么东西,能当贤内助?尚北山不好对付,对付她,老娘还是有些手段的。”
尚志远坏笑着凑上前,母子俩窃窃私语了一番。
这一日,夏南乔才起床,正准备去茶寮,却被大娘子拦住。
“上哪去?”
夏南乔随口答道:“出去转转。”
“去换身衣裳,今日老爷要去拜访王员外,要携内眷。”
“关我什么事?”夏南乔直接了当的问。
大娘子眼睛一瞪,急哄哄的说:“你既然嫁进尚家,就不再是卑贱的农家女,自然要一同而去。”
夏南乔本不想理会,谁知她搬出尚北山的脸面,怎么说对方也帮自己看了不少账目,这个小忙还是应该帮的。
她换了一身淡粉色的石榴裙,随便选了几支珠钗,跟着大娘子去了王员外府。
刚一下车,便看到尚北山,他也是被迫营业,正站在尚老爷身后,看着双方寒暄。
内眷由王夫人招待,均在后院竹亭内,闲聊品茗。
见尚夫人姗姗来迟,在做女眷纷纷起身,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流露,大家都笑脸相迎,热情问候。
夏南乔的事情大家也是听说过的,心里都清楚,她不受主母待见,所以也都摆明姿态,不与其多言。
“这是哪里来的农妇,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就闷头往里走?”说话的是大娘子的娘家人,嫁入王府做妾室的孙姨娘。
夏南乔本想找个边角,安安静静的发呆,打发无聊的时光,没想到竟有人主动滋事。
她回声呛道:“你不说话,还不知道,听见你说话,有点认出来了。”
孙姨娘听大娘子抱怨过,想着帮姐姐出口气,便与她针锋相对,“呵,你见识过这样的地方?能认出来?”
“竹亭看着挺雅致,可你说话市井气太重,这里不会是贩鸡卖鸭的集市吧。”夏南乔发现,自己和尚北山说话多了,也变得文绉绉。
孙姨娘一听,气的就要起身对骂,还是她身旁的女子拦住,慢条斯理的说道:“姨娘不该失了身份,与下等人争对错。”
这位说话有点水平,她的穿着打扮也很是不同,白色外衫,绣着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