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乔揉揉眼睛问道:“你不整理账册,跑这里干什么?”
“我已经弄好了,不过……”尚北山诧异的看向她,问道,“你为何那么在乎账册?”
夏南乔支支吾吾半天也没编出个好理由,只让他用心整理,自然有好事发生。
第二日,夏南乔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才起身。
小桃已经去了茶寮,她则要想办法将账册送去东院。
夏南乔早已经打听好,汇账的地点在东院明正轩,她好不容易找到,大门却上了锁。
古语说的好:上帝为你锁上门,就会给你留扇窗。
她拿出溜门撬锁的本领,围着房子转了一圈,果然在侧面,找到了一扇没有关严的窗户。
翻窗而入,宽敞的屋内,中间摆放着四个案几,拼在一起放置账册,周围排着席垫,约摸二十几座,正中主位一座一矮桌。
放好账册后,她准备原路返回,才跳出窗户就被正巧经过的尚老爷发现。
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良久,尚老爷才回过神来,歪头问道:“儿媳在此作甚?”
“额,那个,活动一下筋骨?”话已出口,夏南乔才后悔的咬了咬嘴唇,自己怎么回答出这种话?
谁知,尚老爷没有细究,只唤她走近些,有话要问。
二人闲庭信步,随意聊了起来。
“听说你开了个茶寮?”
“嗯。”
“北山也常去帮忙吗?”
“嗯,没有。”
“我不让他经商,是希望他能多读书,不要沾染铜臭。”
夏南乔不解其意,小声嘟囔道:“经商有什么不好?还能赚大钱。”
“士农工商,有钱却不被人尊重。”尚老爷想到曾经的自己,话语中多少带着一丝愁苦。
夏南乔一听,立刻说道:“那就当士,反正他有学历。”
尚老爷似乎想到什么,站住脚步,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他不能入仕。”
“你不会是想让他去种地吧?”夏南乔越听越迷糊,这爹怎么不想儿子好呢?
尚老爷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当初真不该留下他,徒增烦恼。”
夏南乔心中像被点了把火,冲到他面前,叉腰训斥道:“你这是什么话,既然生了就要对他负责,为人父母,就该有担当,尚北山对你可是尊敬有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尚老爷愣在原地,他本无此意,想来是刚才的话令她误会,自己的苦衷无人诉说,不禁悲从心中来。
见他默默落泪,夏南乔也慌了神,是不是自己刚才话重了,要不哄哄老爷子?
尚老爷摆摆手说道:“你说的对,既然为人父母就该担当,我也是逃避了十几年,是时候想想以后的路了。”
说完,他背着手惆怅而去,留下夏南乔站在原地。
汇账日,夏南乔特意一大早敲响尚北山的门,随便找了个理由围在他身边。
尚北山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疑惑的问道:“你要我教你写字?”
“对呀,你看我写字太丑了,这怎么能行,多丢脸。”夏南乔不由分说的把他拉到身边。
就这样一个教一个学,到了晌午外面还没有动静。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岁月静好说的应该就是现在这样吧,突然有个想法在尚北山的脑海中闪过,或许就这样生活下去,也是好事。
夏南乔心里有事自然是学不好的,尚北山也不恼,耐心的教导。
直到院中传来仆人的声音,夏南乔兴奋的跑了出去,问是什么事情。
仆人传话,老爷请二公子去一趟明正轩。
一听这话,夏南乔猜想定是账册的事情,她也要跟过去看看。
明正轩内,尚老爷坐在主位,两侧坐满各商铺主事,另有随从,副手坐在后侧。
这算是尚北山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些主事甚至不认识。
尚老爷手中拿着账册,待二人行礼后,才缓缓问道:“北山,这账册是你写的?”
尚北山回想之前种种,恍然大悟,回话道:“是。”
尚老爷突然阴沉着脸,扔下账册,质问道:“你是如何得到账册?莫非一直私下在查各店铺吗?”
怎么事情没有按照预想的情节发展呀?夏南乔正要挺身而出,为他解释,却被尚北山拦住。
“孩儿是用了些手段拿到总账册,本想学习一番,没想看到其中错误,自以为是做了修改。”
尚老爷拍着矮桌,微怒道:“我说过,不许你过问尚家营生,你为何不听,私做主张,自以为是。”
尚北山低下头,沉默不语,夏南乔虽看不过去,尚老爷却没给她搭话的机会。
“你自己去夫子面前领罚吧。”
尚北山攥紧拳头,低声应下便离开了。
夏南乔也追了出去,她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
“你跟着我做什么?”尚北山停下脚步,愤怒的问道,“还想看看我是如何领罚的?”
“不是,我也是好心,想着借汇账之事,让你一鸣惊人。”夏南乔解释着。
其实拿到账册的时候他已经猜到,心中也抱有侥幸,若自己真能指出账目问题,父亲会不会另眼相看。
他嘴上责怪夏南乔,实际上是在发自己脾气。
夏南乔不明白问题出在哪,他更是不懂,为何父亲不让他过问尚家的营生,难道自己真如外界猜测,不是尚家子嗣?
夏南乔还要解释,却看见小桃火急火燎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