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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崖上,宇文若因为看着人滚下崖去,杀红了眼,这批人比围攻皇帝驾撵的人还要难对付。
最后一名黑衣人倒下后,宇文若找来绳索,捆了两根,顺着一根,“我从这儿下去找人,找到人了就扯这跟顺着放下去的。”说完便顺着秦休滚下去的地方下去了。
下了好几丈后发现了新鲜的划痕,又下了十几二十丈,断断续续的血迹和划痕停了,一把鹰爪匕首插在崖壁上,又下了十几丈,隔着雾气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扯了扯另一根没系的绳子,又继续往下。
“这是楮树又叫假杨梅,结的果子比较脏,有小虫的,小孩子别吃,我顺嘴就能够到,全给我吃得了,荤素搭配。”确实是秦休叽里咕噜的声音。
“秦休?”因为声音越来越小,宇文若找了半天不好找位置。
“呜~阿姐,是小堂叔的声音。”这是宇文伽的声音。
“你们在哪儿?”雾越下越大,隔了一丈不到就已经看不清了。
“我们坐在树干上,靠着崖壁,姐姐头上、脖子流了好多血。”宇文仪强忍住不哭。
宇文若一边听宇文仪说话听方位一边往下,待得能看见人时,上面又扔下来几股绳索。
“别怕,别乱动,一会儿人就下来救你们上去了。”宇文若又是一阵规律性地拉着那根绳子,让绳索停下往下放,于是一只脚踩在树根下的崖壁上,一只脚踏上一点树根,一只手扣着秦休肩膀防止人坐不稳掉下去,凑过去看人伤势,另一只手搭着人颈部的脉搏。
见两个孩子眼里包着泪,想哭又不敢出声,宇文若安慰道:“没事没事,别哭,姐姐没事的,伤口不深。”
“那为什么她闭上眼睛不动了。”宇文伽坐在最外面,中间隔着宇文仪,哽咽着说。
宇文仪让弟弟闭嘴:“别抽抽了,姐姐又疼得撞头了。”
三人是紧紧抱在一起的,一旦有什么动作,会挤得秦休更加发疼。
宇文若:“听你姐姐的。”
宇文伽点头:“嗯,我听姐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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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就下来人了,宇文若挨个给两个小孩套上绳索,让人抱了上去。
两个小孩一上去就被抱到了坐着皇帝皇后二人的马车里,一进去两个孩子便扑向皇后嚎啕大哭,“母后呜呜呜哇。”
待他们哭完后宇文芨便叫人,“来人,带太子和公主去找太医。”
“是。”内侍应了,便抱着两个孩子走了。
交来内侍抱走孩子之前,宇文仪还拉着宇文芨的衣角,抽抽搭搭地说:“姐姐呢,姐姐流了好多血,她和小堂叔都还没上来呜。”
“乖哦,会上来的,姐姐是大人了,绳索没小孩子好绑。”刘皇后哄道。
“皇姐怎么不让我叫小堂婶啊。”宇文伽平复下来之后问。
“都是乖孩子,你们两个别到处跟人说,好吗?”刘皇后从两个孩子因为惊吓而磕磕绊绊的口中得知了马车内和坠崖的大概情况后,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说。
两个小孩点头。
“嗯。”
“是,母后。”
说完便被内侍抱走了。
“当年就不该让她自废筋脉作为交换,现在也不会这样,遇上点什么情况,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刘皇后压低声音,“我和刘家只是远房,和她娘也是小时候的手帕之交,但这可是你亲表姐的孩子,刘尚书当年……。”
“唉。”宇文芨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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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只剩宇文若和秦休,一边给秦休套绳索,一边仔细观察她头上的伤。
宇文若看着秦休前额触目惊心的伤口,仔细检查后苦笑着说:“头骨没事,铁头功真没白练。”下来时看见一块岩石,上面一片撞击形成的血迹。
“你背是不是动不了?”说着往树干上血迹拖行方向看去,折断的地方正好在一块凸起的树瘤下面,“嘴张开。”
见秦休只眨眼睛,便伸手去掐着她脸把牙关撬开,一撬开就涌出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