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自宫中赴宴回府已是傍晚时分,誉王府早已张灯结彩,晚宴备妥,只待王爷与王妃入席。誉王待人素来和善,特吩咐另设几桌酒菜让府中下人食用,当然也勉不得之前那些被塞进府中的美人……
此事苏蓁是知道的,她没问过,也不曾去见过,平日里没在眼前倒不觉得什么,这陡然见着十来个如花美眷,她便觉有些气儿不顺,心头直冒酸水!
转念一想,这些女人也是处境尴尬,在王府中既非主子也非下人,名义上又是王爷的女人,可连王爷的面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亲近了!眼看光阴流逝,却只能日日独守空闺,虚耗年华,着实可怜!
刚想着是否有法子让她们脱离苦海便见有位身着粉衣的女子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身边的男人。女子的模样很是俊俏,身量纤细,那双桃花眼含着水光,更显楚楚动人……
苏蓁眯了下眼,凑到慕容景行耳边道:“王爷,你那些美人真是各有千秋的貌美,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这般晾在一边不管,你不觉着可惜么?”
慕容景行一愣,难得紧张得语无伦次:“我不是……我没……只是………”
见他如此,苏蓁极力忍笑:“不用这么紧张,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何况你身为王爷。我听说齐王昨日又纳了个小妾,若你有什么别的心思,我也可以……”
慕容景行眉头越拧越紧,不得不出声打断她:“你明知我的心……”言语未尽,他起身离去。
见他突然离席,不仅下人们疑惑,苏蓁亦是有些发懵,看来玩笑开大了!抬头对上孙淳风批判的目光,她忙道:“我去哄,我马上去哄……”
没费什么功夫就在花园中找到了负气出走的人,慕容景行静静站在池边,整个人被孤寂笼罩,她故意加重脚步声,走到他身后将额头贴到他背上,蹭了两下才道:“我是开玩笑的,别生气了。”
他似叹了口气:“我没生气,是害怕。”
“怕?”苏蓁环住他的腰:“怕什么?”
慕容景行转身望进她眼中:“怕你将我推给别人,怕你离我而去。”
“你是不是傻!”她佯怒道:“我方才那是吃醋才故意那么说的,你没见人家姑娘的眼珠子都快落你身上了嘛!”
“夫人竟是吃醋么?”他笑弯了眉眼。
苏蓁哼哼两声:“不然呢!”
慕容景行似吃了糖般笑得愈发甜蜜:“我欢喜你为我吃醋。”
苏蓁傲娇道:“欢喜归欢喜啊,若你敢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慕容景行不再多言,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低头珍重地吻在她额头上,当吻落到唇上时,她轻轻回应,二人越吻越深,直到气喘吁吁才不舍分开。
慕容景行嗓音暗哑道:“我们回去吧。”说着便牵着她往回走,行色匆匆至分岔口,不料他并未选通往大厅的路,而是直接往寝殿而去。
苏蓁一瞬惊讶过后,不禁觉着新鲜,从未见他如此急色……虽然她是真不愿用这么个词玷污他!不动声色跟着他回了卧房,刚一进门便被他抱进怀里。
她恰是时机地伸出食指抵在他靠近的唇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忘了孙先生的话啦?”
“忘了。”他说的理所当然,张嘴含住她的指尖,神情说不出的动人心弦。
苏蓁眼睛发亮,促狭道:“此时先生若在旁边必定气地捶足顿胸,他的子衡变得都快不认识了!”
他低笑出声,动情道:“绾绾,我只是个普通男人,对心爱之人与别人并无区别,七情六欲一样不少。”他眸中毫不掩饰对她的爱与渴望。
寝殿中漆黑一片,只有浅淡的月光照进来,依稀可见彼此的面容。慕容景行眼中似有星辰大海,苏蓁彻底溺于其中,再没心思说话,揽住他的脖子,霸道吻住眼前勾人魂魄的男人。
慕容景行用力回应,欲念如燎原之火一般迅速蔓延,衣衫件件滑落,芙蓉帐内春光渐盛。
边疆,炎水关军营一片冷肃,即便是除夕夜里,巡视的士兵亦无半点懈怠之态,秦王治军严厉却赏罚分明,以身作则,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其军事才能更是深得军心,于短短时日内迅速建立威望。
夜已深沉,慕容景升无心睡意,起身出了营帐,远远地瞧见一熟悉的身影独坐在篝火旁。
周少琮添了些柴禾进火堆,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见是慕容景升,微讶道:“殿下这么晚了怎还未休息?”
慕容景升坐到他身边,伸手烤着火:“你不也没睡么,一人在此想什么呢?”
“属下在想傅思朝,此人对关内外的地形可谓了若指掌,不似江湖出身,倒像久经沙场之人,实乃强敌,而且好似在哪里见过。”
慕容景升若有所思,不由凝眉道:“此人确实难以对付,他也给本王一种莫名熟悉之感,似曾相识。”
“殿下也有此感?可是殿下故人?”
慕容景升面露怀念:“他很像苏沐……”
周少琮眼神微顿:“苏五将军?这怎么可能。”
慕容景升摇头叹息:“是啊,怎么可能,天下之大,总有气场相似之人。”
周少琮不再多言,一时沉默。
片刻后,慕容景升调整好情绪,又开口道:“这场仗也不知会打到何时,你想家吗?”
“自是想的,只是跟这些多年守卫边关的将士相比,我这点思乡之情又算什么呢!”火光照在周少琮布满愁绪的脸上。
血染沙场,马革裹尸,战争的残酷毋庸置疑,慕容景行心有所感,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周少琮亦是通透之人,起身又添了些柴,一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