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忽而从他袖口滑落。
慕容景升眼疾手快将那簪子接入手中一看,觉着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抬头见周少琮紧张的神色,不禁笑道:“想不到向来不近女色的周将军身上竟贴身藏着女子之物,真是稀罕啊!是哪家的姑娘能得你另眼相看啊?莫不是景瑶那丫头?”
周少琮忙道:“殿下莫要玩笑,若坏了公主名节,属下万死难赎!”
慕容景升摇头失笑:“你啊你啊,一提景瑶就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那丫头除了娇蛮了些,待人可是很真诚的,心地也善良,且她没少在我面前念叨你,我见她不似儿戏,你真不考虑考虑?”
周少琮张了张嘴,有些犹豫道:“属下已心有所属,实在无法回应公主的情意。”
慕容景升饶有兴致:“是哪家的姑娘,我可认得?”
周少琮嗓音暗淡:“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她已嫁人了。”
闻言,慕容景升不禁念及自己心上之人,面色亦黯然神伤,将簪子递还给他:“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她既已做他人妇,便看开些吧。”
周少琮将簪子妥帖放回衣襟内:“谢殿下开解,属下自当铭记于心。”
慕容景升见他对簪子这般珍而重之,心中了然,却也不再多言,爱而不得之苦,自己又何尝不知!
春节,朝廷休沐七日,去齐王府中拜会的朝臣络绎不绝,誉王府却与之相反,誉王不接任何拜帖,整日只与自己的王妃呆在一处。
这日午后,苏蓁在书房中看账册,慕容景行在对面为她描绘丹青,二人各做各的却默契十足。她每次不经意抬头都能与他目光相遇,短暂的视线交汇又低头继续手上的事。
茗心在外间侍候,偶尔进去续茶都能感受二人之间的温馨甜蜜,心中很是羡慕,戏文里说的神仙眷侣大抵便是如此吧!她做为王妃的贴身侍女,王爷与王妃又如胶似漆,整日浓情蜜意,难免撞见些让她这黄花大闺女羞得面红耳赤的情景,好在两位主子都是和善之人,并未怪罪过她。
茗心续了两盏茶的功夫,苏蓁便将近半月来的账册核对清楚,府中开销,下人们的月银,迎来送往的礼金,各类打点开支等等细枝末节之事都记录在册,暗道若非周管事记录地如此清晰明了,她得费好些时间才能理顺呢!
周宽前来拿账册时,她当面夸赞一番,周宽行止谦卑有度,只道都是自己份内之事,不足挂齿等等谦逊之言。
周宽退下时,慕容景行的画亦完成,他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一幅丹青自不在话下,何况画的是心尖上之人,画中人惟妙惟肖,与正主神态别无二致。
苏蓁对着画像甚是满意地观赏许久,眼角眉梢皆染上笑意,顺道将慕容景行好好夸赞了一番,二人免不得又腻歪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