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专心侍候于太后榻前,不问世事。
这日午后,御书房内,宣帝喝了口茶,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立于下方的誉王,这是别后几载父子俩第二回见面,满满的疏离让这位帝王感到悲凉,这个孩子他终归是亏欠良多!
“亏了你悉心照顾,你皇祖母的病情这几日竟稍见起色。”
慕容景行淡然不失恭敬道:“这是儿臣当做的,只盼皇祖母能痊愈才好。”
宣帝有些怔忪,似有感怀:“你皇祖母知你这份孝心定然很是安慰……”顿了下又接着道:“你也注意身子,莫要太勉强自己。”
“谢父皇关心。”
短暂的沉默后,宣帝再次开口:“苏家那丫头还好吗?”
慕容景行面色微沉:“她很好。”
“明日带她进宫来让朕瞧瞧。”这显然不是商量的口气。
“她此次回京不愿声张,还请父皇见谅。”
宣帝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是忠烈之后,又是朕亲封的昭仁郡主,既然回来了,便得给她当有的尊荣与身份。”
“她性子洒脱,不慕名利,更不在意何等身份地位。”言语间没有松口的意思。
气氛瞬间凝滞,一旁侍奉的太监张长海大气也不敢出,瞧着万岁爷脸色发沉,心里头着实为这违逆圣意的誉王捏把冷汗!
宣帝抿了口茶,缓了缓气道:“她可以不在乎身份,可你未来的王妃必须是个有头有脸之人。”
慕容景行诧异道:“父皇此言何意?”
宣帝叹息一声:“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娶亲了。”
“您的意思是……”
“不错,父皇要替你指婚,将那丫头许给你为妃,当年你不顾一切去寻她,如今也算有个结果,只是那丫头太过随性,未免多生变故,需得早定名份才好。”
慕容景行心绪起伏,面上微显波澜:“您为何……”
见他终不再是漠然的态度,宣帝顿感五味杂陈,语气竟显苍凉:“父皇老了,只是想抓紧时间为你做些事,若你母妃在天有灵,应该也会感到欣慰……”
慕容景行动容,只觉他两鬓斑白的发格外刺眼,天家父子首先是君臣,自比不得寻常人家的感情亲厚,况且自己打小便体弱多病,确实也不讨喜。
从记事起,自己便很少见到这个父亲,见了面也说不上几句话,当真是生份得很,印象中他都是难以亲近的神情,可今日这是怎么了,竟如此感性!
他虽有所触动,却仍保持谨慎:“谢父皇成全,只是儿臣需得问过她的意愿才行。”
宣帝有些无奈:“你呀……就是太过重情,与你母妃的性子……”话音忽然止住,帝王脸上浮现些许痛悔之色。
一盏茶之后,慕容景行面带疑思走出了御书房,以往他从不在自己面前说起母妃,今日却连提了两次……
石阶之上一抹紫色挺拔的身影见了他,上前行礼:“见过誉王殿下。”
慕容景行收回思绪,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人,并未多言,点了头算作回应,再次举步前行。
萧瑜转身,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锁了眉头,一股莫名的异样之感划过心间,这位王爷一向深居简出,这几年又在行宫养病,所见不过匆匆数面,可方才他看自己的眼神为何那般深沉?
一旁的宫人出声提醒:“萧侍郎快进去吧,皇上还等着呢。”
萧瑜回神,抛开一切杂念,整理了下仪容才进入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