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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尖震落的几片枯叶轻快地落进了她的发间。
她踩出过的每一处声响后都远远紧跟着另一声，她疑虑的半回头，眼前只是瞬息地划落过一片新叶。
她沉思着下面踩踏出的痕迹便转头继续往前走，后面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似她脚步的回声，无足轻重。
她只是隐约地笑了笑，一路上并没再回头。
到顶上，一座九层玄塔屹立在眼前，比在下面仰望要更让人肃然起敬。
jean告诉过她，这里是没有人看管的，只要进了国文院就都可以到这来，但要爬千层台阶，所以大多数人只无聊时来一次便懒得再来了。这里的书还都不外借，外观古典，实则暗藏玄机，书都经过了电子扫描，一但带出冂，就会发出警报，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监控。
她进到里面，头上的楼层像光圈般环环亮起，墙壁上雕刻的画像，每一幕都栩栩如生，诉说着不同的故事。
她手沿着那刀刻的壁画，感受着最深切的质感，上了二楼，从这一层开始，就是排山倒海，列阵四方的书柜，几百本书组成一个巨大的柜子，每隔两米就有一个，林立在她身前。
此时此刻人是多么渺小，置身于长有几千年，远有几千公里，万千人物命运之外。
她拿着手机对准书架上面调至到相机，然后两只手指将中间屏幕放大到一个好够她观赏的点。
几本发黄的老书，还有典藏的古籍，越往上爬，越向上看，好东西越多。看来，冯教授对于这些宝贝，持有的原则就是只要你有心，就可以看到。
看累了，她走到护栏边向下小幅度地望去，那人现在在哪个角落呢？
她在这里一呆就是泡了一下午。
她脖子仰得一阵酸，适当性地扭了扭头，活动了下筋骨，继续走，她一只手边撑着脖劲，另一只手继续举着手机对准书架。
走到一个点她突然定住。
有本绝版的在市面上买不到，95年刊印的《南明史》在这面书柜的上层，虽然有些难拿，但她思虑再三，还是想看上眼，高中时就听老师常讲起她与这本书的渊源，很早就想亲自目睹一眼，没想到竟然还可以看到90年代刊印的。
她将手机插进口袋，朝中间的梯子爬上去。
最靠近这个书柜旁边的那个书柜后探出半个身影，她爬这么高干什么？
“啊！呃——，”
洛梨踩空了一个脚，在梯子上打滑的旋转一个小角度，她余光中突现暗处闪出的一个个身影。
所幸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撑杆，脚也落在了另一格梯子上，
“吁——，吓死了。”
她手中的书也没掉，心想:大好了……但刚刚好像有个人影过来。
秦谁盯着她看，真是揪心极了。
她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一扇发着强光的窗户两座高高对立的书柜，却没见到人。
她心里一阵落空又有些气急败坏，总感觉那里应该是有的，他会透明吗？她收回视线时，那个书柜最荡头夹缝处，有一缕斜射/进的光和半个模糊的黑影，那个影子在动！一眨眼的功夫，便蒸发了。
“终于下来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衣角，抓起发根向下一捋，往那个书柜尽头走去，试探性的大喊道:“你躲什么！”
“我知道你在？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就当她以为马上能找到这个最近一直在暗中跟踪自己的人时……
一拐弯，道尽人空，唯留风意。
她不服气的，又绕了几圈，还是什么也没有。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神经太敏感，胡思乱想出现了幻觉。
一柜之隔，九尺之高，他们背对背靠着。他悄悄回过头，看清了她略显失落的脸颊，时间仿佛凝具在了这一瞬间，他侧低下头，按下帽檐，转身离去。
洛梨下意识性地回头，两股翻动的空气交相而过，她走出这面书柜，说不上的压抑感，在这座古阁中，屋顶上瓦缝里四方八达分散进的光雨，淡淡渐没像是悄然泯灭的余烬。
她无心再去关注这件事，全身心地透入到这次图书之旅中，在这一尺书境里。
霞光泅染长阶路，暮云淡入攒尖顶。
酉时已至，该回去了。
她走在层层叠叠的石阶上，深绿的，紫黄的，枫红的，与上来时不同，要轻松很多，眼前所见之景更为广阔，莫如一览众山小，但越往下，她便越浓缩进这山小之间。
下山的路，身后再无响起紧跟的回声。
看来那人应该先走了。
“回来了。”
秦谁将帽子倒扣在透明药柜上，他甩手将身上刚脱下的黑色外套扔在一旁的沙发上，上臂鼓起的刚劲有力的肌肉撑得白色的绷带胀大，里面的短袖难以遮掩住他身上缠紧的伤口。
男人在桌上摆了一匝的菜，虎子放下手中最后一双筷子在配套的饭碗旁，段老早已坐在了桌边正对大门的位置，缓和的语气:
“吃饭吧。”
大伙都此起彼伏地坐下。
“二爷。”司机吞吞吐吐地半咽下口饭道，“阿卡哥今儿打电话过来了，问你是不是在这……我就告诉他了。”
秦谁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司机缓了口气又道:“他让你晚点给他回个电话。”
秦谁也只是很冷漠地嗯了一声。
司机木讷地和男人对视上一眼，然后都没了声，虎子一个劲的吃，越吃越难受，大口扒拉着饭，嘴巴吧唧出的声也随之越来越大，感觉就是要制造出些声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