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啊。
丧尸们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到了这辆越野车上,朝着动静最大的底盘探寻着,距离最近的那个丧尸直接趴下来,对上许晓露惶遽的眼睛。
许晓露一刀把丧尸的脑门对半劈开,也不管脸上被溅到的脑浆,拉着飞雪朝出口飞奔过去。飞雪撑开雨伞,不知伞布是用何种材料制成的,丧尸的利爪竟然抓不破,如同一面金钟罩,宽展的伞面保护着二人抵御住丧尸的攻击。
幸运的是,坡道尽头并没有拦截的丧尸,许晓露眼尖地瞧见路边停着一辆开着远光灯的电瓶车,拉着飞雪坐上去。
“脚收到踏板上,拉住我的衣服,坐稳了——”许晓露松开手刹,转动油门,电瓶车速度飙升,激起尘土飞扬,如电飞驰在街巷上。25码的小电瓶愣是被许晓露开出深夜飙车的感觉。她控制着龙头,灵敏地躲过丧尸,身后的飞雪也像打地鼠一般用伞头把靠近过来的丧尸逐一击飞。
耳边疾风呼啸,左手背上的六芒星阵朝着前面发出一道光芒。
这个方向是……过江隧道?
过江隧道离商场有一段距离,在许晓露的记忆中,这段路是堵车的重灾区,早晚高峰能堵上一两个小时对于白水市民而言已是家常便饭。在十年前就这一条隧道能通向江对面,后来才修建了跨江大桥。
黄昏梦世界中就见不到几个正常人,更不用说堵车,一路上畅通无阻地来到过江隧道前,六芒星阵的光芒射向幽深不见底的隧道内部。
“是和上次一样吗?”许晓露敲着车把手,转头问飞雪。
“这要看你是如何定义。”飞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身后的丧尸还在穷追不舍,许晓露一鼓作气,拉满油门。在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刹那,她好像听到了汽车撞击的声音。
早晨八点,白水市第二医院妇产科值班室的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助产士神色慌张地说:“许医生,过江隧道发生车祸,车内有一位孕妇要生了!”
许晓露赶紧起身,和其余的医护人员一起赶到门口接诊。实际上,她的身体并不受她的意识操控,不像上一次的黄昏梦,此时的她就像一位寄居在“许医生”身体里的过客,透过她的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120救护车响着鸣笛划破夜空,驶入医院。孕产妇身下一大滩混合着羊水的血迹,因为头部受到严重撞击,她陷入重度昏迷之中。
“快!块点!”
几人合力将把担架车推入手术室,轮子与水泥地剧烈摩擦,几乎要撞出火星。
无菌手术室内,在心电监护仪“滴滴”的背景音中,每一个身穿绿色手术衣的医护人员都沉浸在紧张而专注的氛围中。庞大的呼吸机立在室中央,监测着产妇的呼吸状态,屏幕上起伏渐趋平静的心电曲线时刻拨动着在场所有医护人员的心弦。
“除颤器!”
四分钟内,近五百次的按压,但是无济于事,心电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产妇心脏骤停。
“医生,家属说先保大的。”护士走到主治医生身旁轻声提醒道。
主治医生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医生,口罩遮挡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
“给我一把手术刀,我要做复苏性子宫切开术。”
“病人基本已经死了,婴儿压在她的重要血管上,这是我们救活她的唯一机会。”见主治医生态度坚决,助产士闭口不言。
在助产士们的配合下,主治医生剪开孕妇身上裙子下沿,从切口处一把撕扯开裙摆,在产妇圆鼓鼓的肚皮上切开一道裂口。
裙子的纹样,和在商场里遇到的赵诗文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受困于“许医生”的视角,许晓露暂时还无法确认手术台上的孕妇是否是赵诗文,但直觉告诉自己,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