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军训在中午十二点解散。
运动场一大批人马奔向各处饭堂。
田耸先回了宿舍,袁语可来到树下拿水杯,问在一旁等自己的程枝:“去哪个食堂吃啊?”
“西苑吧,最近。”
离运动场最近,也就意味着人最多。
各方队解散后,跑向西苑的人简直有攻陷它的姿势。
两人一路闲聊,程枝还说着待会一定要先洗手再吃饭,转角发现食堂门口洗手池排满了人,程枝惊讶地张着嘴巴,“不是吧。”
“是的呢,兄弟!”袁语可对这小场面意料之内,“我进去占座,你慢慢洗手吧。”她拍了拍程枝的肩膀后昂首挺胸地负手进去,这姿势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领导来视察的。
程枝饿得崩溃,最后还得灰溜溜地排队。
队伍看似人多,洗手也没花多少时间,排了一会儿,程枝洗完,转身准备从大门进去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里面出来。
“枝枝。”宋译燃挑了下眉,见到熟人心情也从闷热的食堂得到解脱。
程枝好奇,他是怎么从一群小绿人中一眼认出她的?
还未来得及多想,宋译燃来到她面前,问:“还没吃饭?”
“嗯?”程枝难得调皮地负手歪头,“你不应该好奇我为什么会在珂大吗?”
“一中高考录取榜,我有看。”宋译燃说得轻飘飘的,程枝懊悔地敲了下脑门,“欸,笨蛋了,我怎么没想到你也会看。”
宋译燃佯装生气地伸手抚摸她敲的脑袋,义正言辞地告诉她:“这里只能我敲,你不可以。”
“我打我自己也不行吗?”
“打我可以,打你不行。”宋译燃笑着点头。
程枝只当他是故意反驳自己。
“嗡嗡。”程枝手机振动好几下,她抬起看了眼,发现是袁语可发来的,才想起里面还有人等着。
“先不跟你说了,我室友在里面催我。”
宋译燃明白她急,快速嘱咐道:“军训注意安全,多喝水。”
程枝跑开了三两步,回头应他,“我知道啦,再见。”
有了室友,他就不香了吗?
宋译燃目视程枝背影无奈揺头。
程枝找到袁语可后,对方噼里啪啦地跟程枝说了一大堆。
“你知道吗,刚有个男的居然跟我抢炸鸡排。”
“那可是最后一块炸鸡排啊。”
“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救命!我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那臭小子居然把我一生挚爱吃掉了!”
程枝目视她又是仰天长啸,又是捶胸捶墙的,所有的安稳化成一句,“可是,鸡排就是用来吃的啊。”
袁语可一下被噎着,双手搭在程枝肩膀上,前后摇晃她的身子,“重点是,他!吃!了!我!的!炸!鸡!排!”最后,她生无可恋地面对程枝,无力呼喊。
“那,要不晚上再来吃鸡排?”程枝小小声提议道。
“我一餐不吃鸡排就混身没力的,不行,下午得请两天假。”
“两天?”程枝举起两根手指,瞪大眼睛,“还是两小时?”
“其实我想请两周,但辅导员不批。”袁语可诚实说道。
然而到了下午,教官看着这个一上来就请假的女生,上下瞅了一眼,女生脸色红润,来光明顶的半途还见她蹦蹦跳跳地,连树都爬上去,要不是总教官喝止,估摸早登枝头。
“滚回去。”教官面无表情地小声说完,当没看到袁语可似的,转身目视慢慢汇聚的小方队。
袁语可也不气馁,狗腿地应了声,“好嘞。”
程枝排第一列,全程观看两人的对话,目瞪口呆地嘱望袁语可没事样的归队。
祁初跟宋译燃去往方队途中倏尔记起中午一档事,跟人吐槽:“下次吃饭再也不想去西苑了,中午遇到个奇葩,非得抢我的鸡排。”
“她咬你碗里的?”宋译燃回他,眼神梭巡大气专业的方向。
“没,最后一块鸡排了,明明是我先出声的,她非得说她先指过去的。”祁初想起还是气得牙痒痒的。
宋译燃也没当回事,入了方队。
八月末的初秋没有带来一丝凉意,躁热贯穿整个夏季。
军训进行到第二周,程枝也算和袁语可完全熟络。
其实主要是,军训劳累,520宿舍每次她俩最晚起床,这种迟到永远有个人陪着的安稳感成为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天午休完,两人卡着最后关头破门而出。
去往光明顶的路上鲜少新生,只有三五个惯性迟到的,不怕教官责罚慢悠悠散步去光明顶。
运动场附近有一片树林,可抄小路抵达。
两人早就跟着师兄师姐摸索出这小道路径,窜出树林前,程枝听到一声奇异的怪声。
“嘤唔!”
“你听到了吗?”程枝忽的停下,屏住呼吸,伸手拦住袁语可。
袁语可问:“听到什么?”望了眼四周又说:“大下午,应该没这么快出来吧。”
“嘤唔!”
声音再次响起时,程枝基本判断出声源。
她往右前方探去,拨开蓬乱杂草,一只矮小的白色萨摩耶俯趴地面,右前腿鲜血淋漓,痛苦地又惨叫一声。
一声接着一声,直击程枝内心至柔处。
“谁把它打伤的?”袁语可看到这怪可怜的小狗也感到好奇。
程枝小小挪步靠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