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墨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回到了听雪轩。
屋内中没有一个人,她堪堪起身,浑身没来由传来一股酸痛,麻得头皮一震。
看来,这就是寒毒的后遗症了。
简单地给自己切了下脉,发现太阴寒毒已经被她的身体镇压了下来,与断肠、血煞形成了三种暂时而诡异的平衡。
林倾墨清醒过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宋洵耳中。
不过时,房中就多出了一个人。
看他脸色不是很好,林倾墨暗暗揣度,该不会是自己毒发期间,这几天制造了不少麻烦?
“哈哈,殿下我睡了几天?”她干笑两声,试图打碎窒息般的沉默氛围。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发虚。
“睡?”听到这个字,宋洵嗤鼻瞥向了她,“王妃,你可是躺了整整三天!”
那她岂不是错过了诞辰最后一天……的美食。
见某人思绪游离,宋洵只恨某女抓不住重点:“南疆节度使遇刺,你再无故晕厥,皇上借邪祟之由推迟了诞辰!”
所以重点是还有的吃?林倾墨双眼一亮。
宋洵黑脸,某人期待又紧张的样子,真想知道打开看看她脑袋瓜,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很快,再度陷入思考——
等到肖王妃苏醒的消息传入宫中,最后一天宴席开展也许就在这两天了罢。
毕竟恒帝诞辰是大事。
林倾墨讪讪,却转头问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您就没什么想要问妾身的吗?”
皇上查了三天都没个仔细,以及李充明到底中的什么毒,他们甚至连个嫌疑人都排不出来。
只说是一种威力很猛的寒毒,其中涉及太阴之事只字未提,显然其中不乏有宋洵手笔。
还有……林倾墨略抬眸,看起来宋洵也没准备要供出她。
至少现在,宋洵站在她这边。
这时,宋洵幽幽飘过来一个眼神,“本王问了,你就会如实交代了?”
呃,那确实不会。
“等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告诉本王也不迟。”
宋洵交代了几句事宜离开,林倾墨派人召来菱纱,打听了下这三天她昏睡期间的情况,待具体了解差不多后,一个人呆在屋内发呆。
这一想可好,心如明镜似的,她参悟透了宋洵的做法。
毕竟在宋洵眼里,她杀了李充明是不争的事实,但身为一条船上的同盟,现在把人推出来是十分不明智的做法。
毕竟下毒所用的太阴,来自蓝冰玉镯,与白颜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既然李充明之死没有动到这家伙的实际利益,宋洵自然睁一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并不代表心里没有芥蒂。
他不追究不干涉,只暂时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确切来讲,海灵花,雀麻子,婆娑叶,血螺参四样药材集齐三样,治愈腿疾可能性变大了,林倾墨存在的价值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皇上追查刺客已有三天,一丁点线索都不曾查到,想来以后也不会大动干戈,顶多做做样子。
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破损的蓝冰玉镯。
少女白嫩的指尖轻滑过微凉的镯身,恍惚间想起了诞辰结束那夜。
月零沁荷来不及收拾的首饰盒,它被随意扔在梳妆台上,她很轻松地,从里头翻找出了镯子。
她将镯子拆开,含有太阴的清液倒入新准备的甲蔻油中。
李充明必死不可,从宋洵告诉她镯子的玄机,她的脑海中就已经迅速构想出了一个杀人手法!
然后到了第二天,主动约李充明午后见面。
凭借对他的印象,——利用他为人圆滑,做事谨慎的特点,猜到了他私会外国命妇之前,会动点手脚支开左右,滴水不漏到连手下都察觉不出一丝异常。
没想到一番精心布置,全部便宜了林倾墨,无人知道那天午后谁进出过西厢房,也同时加剧了他们搜寻真凶的难度。
而她呢,这几日频繁出入雪暖居,与园林外看守的人混了个面熟,以为人家是来寻和明郡主的,想也不想便放了行。
她确实先去了雅雅那边小坐了会,但中途借故出去,趁机溜入了西边那座无人看守的厢房。
这色胚子果真被她迷得团团转,精虫上脑的样子尤为丑陋可笑。
她顺着他的伎俩玩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弄掉了清晨月零为她涂上的甲油亮片。
再哄骗李充明帮她重新涂上。
他心花怒放,一口痛快应下。
其实在帮她涂完胭脂底色、贴小金钻的时候,他身体就已经产生了中毒的反应。
只是林倾墨怎肯轻易放过眼前欺辱大师姐的叛徒……呢?
她借调情之故,将甲油抹在了对方了唇上,央着李充明吃下去。
她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甚至会毫不犹豫地咽下。
那个男人心里有多阴暗,林倾墨是再清楚不过了。
曾经有多么觊觎胭荼夕,如今对林倾墨就有多么渴望。
望着恍若曾经惊才练练的师妹的女人,绝色而熟悉的眉眼近在眼前,向来清冷不沾情绪的脸,原来娇媚羞涩起来竟如此惊艳。
实际上美人计对李充明确实奏效,他的脑子显然被冲击到了。
全然忽视了身体的变化,一味泡在美人编织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就在他伸手即将解她衣裳的时候,变故顿生——
林倾墨深深吸了口气,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