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酒馆,楼下已是一群闹腾撒泼的汉子。就差没有砸东西了。
这楼下的场面越混乱,越闹腾,越烦人,尹九他就越开心。
倒不是因为尹九他变成傻子了,而是因为他想要赶走‘苏公子’啊!
于情于理,这下子他都有充分的理由把‘苏公子’给赶出去。
好比是‘苏公子’你惹出了一堆麻烦,坏我酒馆的名声不说,单就是碍着我的酒馆开张赚钱了。
总不能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吧,你不想走也得走,呵,小样儿,该走还是得给你大爷滚。
谁让你那天晚上踢我踢那么疼!看我不好好用人教训你!谁让你那么嚣张的啊!
尹九正美滋滋地想着,看见小二们要拦不住那些地头恶霸们冲上楼去了。
他机灵的脑瓜子动了一下,就顺势而上,冲开人墙屏障,凭借着快速运动着的小脚脚,不忘用脚绊倒几个强壮些的杂役。
店小二杂役们的人墙被尹九这么一撞,直接‘哗啦’一声,齐齐倒下,人墙散开了。
所以呢,尹九做了一个内心快乐无比,面上苦大仇深的‘东风’。
好似是自己也不想让地头恶霸们冲进来的样子,真是后面发生了什么,都算不到尹九他的头上。
地头恶霸们扒开他们,直接用肩膀顶开他们,清理出来一条路,直接走向刚刚从房间里出来不久的‘苏公子’——孙倦清。
尹九他还要装出一副‘不好意思,我真心想要帮忙,奈何脚滑顺便捣了个蛋’的模样,来掩盖自己的实际操作。
而摔懵了的店小二和杂役们一个个互相看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万分疑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会摔了。
尹九以为自己做的操作都十分隐秘,但是呢,实际上,孙倦清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了。
“你就是那个半夜偷偷拎着麻袋,趁着我弟兄们没有防备,去打了我弟兄们的小白脸?”为首的一个穿着虎皮强健的大汉大声质问道。
说罢,那虎皮大汉睨了孙倦清一眼,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他,嘲讽道:“啧,才有几两肉啊?!软狗子,还敢动我的兄弟们?也不看看自己是有几条命!”
紧接着,后头直接窜出来几个花脸惨象的大汉,都气冲冲地说道:“不能轻饶他啊!老大!”
他们都如同告状去的小孩子一般,鼻涕直流,像是因为被打到脸了,嘴都是撇的,歪着嘴巴的样子,着实是不雅观。
虎皮大汉嫌恶地看了看他们,让他们滚到后面去。
季牙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手里攥着秋阳剑。因为孙倦清没有指示,他就先不动。
孙倦清不紧不慢地甩甩袖子,像是在弹灰尘一样,对着虎皮大汉说道:“你看我像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吗?你说我做了什么,我打了他们!既然你们如此肯定,那你们一定是有证据喽!”
虎皮大汉盯着他,回头训斥那几个花脸大汉,叫他们滚回来,说他们丢人现眼。
那几个花脸大汉恶狠狠地瞪着孙倦清,愤然说道:“有人看到了你那天夜里没在酒馆,和你旁边的这个人一同出去的。你说,你去干了什么?什么事情是要在晚上做?”
花脸大汉们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叉着腰,仿佛个个都是骁勇善战、耀武扬威的将军,脸上挂着‘此战必胜,你输了,哑口无言了吧’的笑容,可惜脸上太多伤痕了,像个四不像,丑了吧唧的。
孙倦清哑然失笑:“哈哈哈哈哈,这算什么证据啊!”
像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于是边一步步走向前,边厉声反击:“你有在我身上找到你们的一点毛发吗?你看到了我那晚穿的衣服花纹吗?你知道我穿了什么鞋子,去了哪里?呆了多久吗?”
那几个花脸大汉们招架不住,连连败退,直至退无可退,被虎皮大汉看不过去,直接一把薅地滚下楼梯去了。
那几个花脸大汉们平添了几道新伤疤。旧伤未去,新伤又添。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带这么多人还来这里搞事情,是想要逼我承认,逼我投降吗?”孙倦清说道。
“我晚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我的权利……”话还未说完,就被虎皮大汉打断了:“那你说你那天晚上去哪里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难道你还要准备出嫁,替你的夫婿保留清白吗?”
虎皮大汉脸上遭受了一道重重的拳击,嘴角全裂开了,豆子大小的血珠迅速汇聚滴落,几滴顺着脸滴落在衣服上。
还未等那虎皮大汉缓过神来,瞬息之间,脖颈里一凉,虎皮大汉定睛一看,竟是一把冷冰色长剑横在眼前。
顿时有些懊悔,遇上硬茬了,但是好歹也是做了这么久的地头恶霸,还算是有几分强装出来的镇定。
虎皮大汉硬着头皮哼声道:“别,别动手啊!”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脱口而出的乡言:“我舅舅可是桃城的城主,你知道啥意思吗?就是我舅舅,他管着这里一大片的地方!就是这个小破酒馆,都要听我舅舅的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舅舅就不会放过你!你什么都不够赔的!”
说完,那虎皮大汉还掀起来眼皮子,不敢看那裁冰剑,瞟了一圈,对着那群后面躲着的小混混,说道:“看什么!傻的吗?不知道帮我啊?都给狗吃了是吗?”
听到这话,那群人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凑到虎皮大汉旁边,看着那剑,却是没一个敢动手的。
那虎皮大汉没辙了,就强装狠声道:“诶,没听见啊,啊,我说的我舅舅……”话说到一半,脖颈明显感觉到有点轻微的划伤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