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对云巧道:“云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家并不富裕,现在天不冷,洗漱用些井水就好。”
“小姐是新妇,怎能如此委屈自己,这热水是小叔子早上烧好的,说是姑爷叫的。”
桑茹怔了一下,那个半大的孩子?李秋鸣家中人丁稀少,早年只有他和弟弟两人,她嫁过来之前,李秋鸣因为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特地去桑家找过她。
向她表明的女儿身份,还言及可由他退婚,不会伤害她的名声,可是桑茹愿意嫁给李秋鸣。
这不是她脑子不好,而是她再三思虑做的决定。
先前已经因为南陵表哥退亲的原因,名声已经不好,又在春日宴上落水失去了清白,就算再嫁能有哪些好人家。还不如嫁给李秋鸣帮她遮掩身份,日子虽然简单了些,但好在自在。
再者,她怕大姐姐桑月。那日落水后,桑月来看过她几次,总是阴沉沉的盯着她,比起往日更是粘着她。那段日子,她每日都在担惊受怕,总觉得长姐嫁了人也会一直盯着桑府。
所以早早嫁出去没什么不好的。
小叔子李秋榆前两日已经匆匆见过一面,跟李秋鸣不同,他十五六岁、不爱读书,只跟着学了几个字不算是目盲,天生一股子怪力,因此被安排到镖局学些本事,日出夜归,很是辛苦。
她嫁过来之前,李秋鸣因为准备科考只能偶尔贴补一二,家中收支大部分是李秋榆在镖局的一些月钱。
想到此处,又有些头痛,这家里又多了两口人,先不说光靠李秋榆的那点可不成,再者哪有让幼弟养家的道理。
见桑茹面有难色,云巧劝道:“小姐莫愁了,今个可是回门,该是开开心心的才是。”
“好云巧,还是你心疼我,可是李家并不富裕,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要早做打算。你呀!前面还说只要勤快些不过几年就能有宽裕的日子,就没想过开源节流这四个字吗?”
云巧瘪了瘪嘴,嘟囔着:“可小姐是新妇,不过是用些热水。”
想到在桑府哪里要为用热水想到节流两个字,云巧在心里为桑茹感到委屈,但是不想忤逆主子,不再接茬,等挽好头发,上了首饰,才岔开话题:
“小姐,奴婢昨天去外面采买的时候,听到永安王府又出了大事,你猜是什么?”
永安王府?大姐姐夫家,桑茹想到大姐姐的奇怪,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事?”
云巧笑呵呵的咧着嘴说道:“说昨个大小姐作为新妇像王妃请茶,王妃接茶,结果那茶水滚烫掉在了地上。”
桑茹眼露疑惑:“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一杯茶水罢了,王府虽然规矩严重,可断不会为难新妇,给王妃留下善妒的名声。”
云巧接着道:“不仅仅如此,说是掉落的茶水被猫儿舔了一下,结果那猫就死了,王妃也因此被永安王关了起来。”
桑茹更觉得奇怪了,敬茶不是王妃喝吗?怎么茶水有毒最后确实王妃被关了起来。敬茶的人却没事。而且这种涉及到皇家下毒的丑事怎么就连云巧都能听到,想必接头巷尾现在应该传遍了。
她还未感叹完,云巧可依然笑呵呵的道:“所以说这高门自然有高门的难处,我看那王妃才是倒霉,碰到大小姐这样的灾星。王府不是善地,大小家进了王府就像那林里来了只母大虫,有得斗呢。”
桑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云巧逗得笑了起来。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这才收拾妥当,刚换上衣裳门外传来一声喊声:“桑小姐!我借马车回来了。三朝回门应早不应晚。”
“是姑爷,小姐,该出发了。”云巧将梳子落下,又整理了一下桑茹的衣服,左看右看没有纰漏,才将房帘打开。
桑茹跟着出去,她的假丈夫李秋鸣穿着一身新衣就站在马车旁边,上下一眼瞧过去,暗叹一声,“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他虽然身子纤瘦,却不薄弱,反而少年气十足,个子又比寻常的男子家高上许多,行事温柔和平,不见一丝女儿态,看上去是个翩翩少年。怪不得没人能发现她是女儿身。
于是对着这人轻声说道:“那便走吧。”
待两人上了车,云巧将回门的物品准备好,坐在马车外面,赶车的马夫一声“相公夫人坐好了呦,”晃晃悠悠的向着桑府而去。车内,两人各自坐在车子的一边,距离不算太近。
李秋鸣强装镇定的看着窗外嬉嬉闹闹的大街,叫卖声不绝于耳,却一声也没听见耳里,只是恍恍惚惚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娶了个妻子。
身若扶柳,面若桃花。品格端方,容貌丰美。嫁给自己便是明珠蒙尘了。心里暗暗叹气,懊恼那日怎么就听了她的话,要做一对假夫妻。这以后要如何对她。心里五味杂陈,还未有个思绪,就听到那她妻子轻柔的声音。
“夫君,那日说的话可曾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