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然激动拍手,直呼痛快,而沈秋远却不解:“孟远恶贯满盈,不知戕害了多少无辜女子,实在该死,从前鬼扇杀了许多贪官恶贼,谢悲风一直都未曾下令追捕,为何这次杀了个该死的孟远,反而被通缉了?”
沈秋然也琢磨出了不对劲,“是啊,孟远作恶,官府充耳不闻,鬼扇替天行道,实乃义举,我觉得鬼扇杀的对,一如既往,杀的痛快,倒是这谢悲风,这次行事未免太糊涂了些。”
沈秋远敲了敲他的脑袋,轻斥道:“慎言。”
沈秋然不以为然,“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次做的不对,就算被他听见,我也不怕,除非……此事另有隐情。”
沈云年盯了他一眼,笑道:“还真让你说对了。”
众人又一齐看了过去,贺秋画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昨夜鬼扇杀那孟远时,正巧谢悲风带着侍卫也去捉拿,谢悲风执意将人带回,鬼扇坚决不答应,两人便起了争执,谁知鬼扇抢先灭口,这才惹怒了谢悲风。”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压低声音,神秘道:“但是据说,此事还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沈秋然忙不迭追问。
“你们想,孟远作恶多年,犯下的罪行足够他死一百次了,谢悲风掌管刑狱司,一直对鬼扇杀人的事充耳不闻,为何偏偏这次,不仅下令通缉,还动用了无机阁的势力?”
沈秋远若有所思:“你是说,截杀孟远只是个幌子,鬼扇之所以被通缉是因为其他缘由。”
沈秋然一脸懵:“还能是什么缘由?”
四道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沈云年,期盼他继续说下去,可他却故意卖起了关子,视线一一扫过车内的众人,迟迟不肯开口。
沈秋然急得抓耳挠腮,亮晶晶的眼神投向贺秋画,眨了眨眼,表示求救。
贺秋画挑眉,竖起了两根指头,沈秋然咬了咬牙,含泪点头。
贺秋画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然后猫着身子,悄悄凑近沈云年的身后,迅速抽出了那本被他藏起来的书。
沈云年一个激灵,刚转身,就瞧见贺秋画怀里抱着书,狡黠的冲他笑。
他无奈一笑,“画画,把书给我。”
“小舅舅继续往下说,画画就还给你,否则,画画就撕了书皮。”
沈云年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只得妥协,“好吧,不卖关子了。”
他刚说完,几个人立马坐直身子,聚精会神的盯着他看,沈云年忍俊不禁,继续道:“据说鬼扇早就惦记上了谢悲风,昨夜趁着谢悲风不备,给他下了□□,意图霸王硬上弓,这才惹恼了一向不近女色的谢悲风。”
贺秋画原本很认真的听着,突然斜里伸出来一只手,捂住了她的耳朵,侧头一看,果然是沈秋远。
他一边伸手捂着她,一边眼也不眨的听着。
沈云年说完话,沈秋远才松了手,还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贺秋画:……
听完之后,沈秋然呆愣了一会,然后突然激动的拍手,大笑道:“真不愧是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上最神秘的女少侠鬼扇,行事举止果然都异于常人。”
贺秋画:……
谁传的八卦,这么离谱都有人信?
不过沈云年倒是提醒她了,她从前杀了那么多人,谢悲风都没有反应,如今不过杀了个本就该死的孟远就发布了一级通缉令,而且还调动了无机阁,只怕当真是另有缘由。
正想着,一直沉默的沈秋远突然道:“不对,此事没那么简单,我并不了解鬼扇的性子,但对谢悲风却略知一二,他并非意气用事之人,他既然深夜带人前去捉拿孟远,想必定是要审问些什么,只是被鬼扇抢先灭口,这才下令通缉,若非审问细节,便是怀疑鬼扇是其同伙。”
沈秋然打抱不平道:“鬼扇可是行侠仗义的女侠,才不会与恶人同流合污。”
沈秋远沉声道:“鬼扇行义举的确大快人心,只是长久以往,必定掀起江湖以武犯禁的乱象,朝廷近些年来,薛价势大,又蓄意挑起党争,与白相分庭抗礼,外有南月国虎视眈眈和贺林部族蠢蠢欲动,若是江湖再出动荡,祁临国便风雨飘摇。”
沈云年扫了他一眼,赞同的点了点头,倚靠在车厢内,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秋然默然垂首,把玩着腰间配挂的玉佩穗子。
贺秋画也默默陷入沉思,却不是因为沈秋远的那番说辞,她之所以化身鬼扇,就是为了除掉那些兴风作浪但朝廷无所作为的奸佞小人。
她觉得奸佞一日不除,就会祸害好人,朝廷尸位素餐,害死了不少忠臣良将,她爹娘就是因为奸细泄密才惨死断雁山,所以她习武有所成时,就誓要清除奸佞。
如今她沉默是因为想起了孟远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昨夜她一心扑在话本上,将这些事全都抛在了脑后,如今回想起来,孟远说的那些话,分明是在故意误导谢悲风针对她。
或许沈秋远说的没错,谢悲风要抓孟远是为了得到某些东西,但是被她意外破坏了,所以才惹怒了他。
想通之后,她挠了挠头,脸上毫无慌张,依旧一副不谙世事的纯良模样。
管他的什么谢悲风,如今她暂时收敛,不以鬼扇的身份兴风作浪,谢悲风也抓不着她。
她正想着的时候,察觉到柳枝投来询问的目光,她心虚的笑了笑,然后移开了视线,若无其实的嚼着嘴里的糖渣。
渐渐地,马车行驶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正在啃肉包的贺秋画察觉到了不对劲,故作无意的撩开了帘子,外头的喧闹声传了进来。
她好奇的探出脑袋,还没等看清,就被一只干燥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