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捞了回来。
“画画下车。”
贺秋画还来不及问,就一头雾水的被沈秋然拉下了车,抬眼一扫,面前是一处精美的阁楼,上面悬挂的匾额上写着三个鎏金大字“鱼白阁”,她知道,这是京城女子有名的销金窟,一根素银簪都需要二十两银子。
她不解的问:“咱们来这儿做什么?”
沈秋然捏了捏她的脸,“销金窟,自然是来送银子的。”
话音落罢,三个人都笑意盈盈的盯着她。
贺秋画:……
*
沈府门口,沈云却一袭淡青色长衫,正在门口迎客,身边站着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面色带着礼貌的笑意,眉眼却染着几分端肃之色。
远远的,街道上来了两辆华丽的马车,兵部尚书薛价带着女儿薛凝下轿。
那么大的阵势,沈云却想不注意都难,可平日上朝看他目中无人便算了,如今母亲过寿还得看他这副模样,自然心里憋闷,只装作没看见,和旁人说着闲话寒暄。
一边的张氏眼见薛价越走越近,而身边人还没反应,便轻声咳了咳,以做提醒。
沈云却这才慢悠悠的扭过头,故作惊讶的迎上去,面上带着假笑寒暄,“薛尚书。”
薛价傲慢的睨了眼沈却,眸中混浊,却透露着老谋精算,“沈尚书,听闻令堂六十大寿,特来祝贺,这些贺礼聊表心意。”
说完,小厮一个接着一个捧着贺礼入内,唱报官接过礼单,诧异了一瞬,高声唱报:
“锦绣麒麟如意双福金枕一对~”
“东海夜明珠一对~”
“金樽方鼎一对~”
“仙鹤南山图绣帐一顶~”
……
沈云却面上笑呵呵的感谢,却连正眼都不曾瞧过。
薛价有些不满,横眉质问道:“沈兄这是何意?难道是不满本尚书送的这些贺礼?”
沈云却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笑意:“不敢不敢,实在是这些珍品太过耀眼,令人难以直视。”
薛价捋了捋胡须,眼中轻蔑,轻哼道:“沈兄年纪轻轻位列吏部尚书,官场得意,未来前途无量,什么宝贝没见过,本尚书送的这些自然入不了你的眼。”
沈云却不慌不忙的回道:“薛尚书此言折煞下官了,下官资历尚浅,虽承蒙皇恩,能位列六部,但始终战战兢兢,幸而有各位前辈提携赐教,这才能勉强立于朝堂。您是两朝重臣,又是三皇子的舅父,阅历身份都远远高于下官,又有心提携后辈,赠送的贺礼必然是既有心意又不失珍贵,下官怎敢轻视。”
薛价冷哼道:“沈尚书口齿了得,在官场顺风顺水,家中风调雨顺,和睦美满,实在是有福,像我等实在比不上沈尚书。”
一来一回,沈云却眼底多了几丝不耐,默了一瞬,刚准备开口,一旁的张氏看上前行礼,拉着薛凝的手,语气不徐不疾:“这位想必就是薛尚书的千金薛凝薛小姐吧!”
薛凝和她父亲如出一辙,眉眼间十分傲慢,但还是碍于礼节,不咸不淡的行了个礼,“见过沈尚书,沈夫人。”
张氏上下打量了薛凝一番,夸赞道:“薛小姐端方识礼,姿容秀丽,能有这样一位知书识礼的闺秀,是薛尚书之福,我等是如何期盼羡慕都得不来的。”
薛凝得意一笑,不走心的自谦道:“沈夫人谬赞,薛凝愧不敢当。”
张氏笑意如常:“长辈们叙话多是无聊,后院花厅设下宴席招待女眷,如今正在闲玩飞花令,薛小姐不若一同去凑个热闹?”
薛凝下意识看向薛价,见他点头同意,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才跟着张氏离开。
沈云却迎着薛价往正厅走,薛价垂眸瞥了他一眼,故作无意的问道:“听说今日寿宴,丞相府也来人了?”
沈云却垂着眼:“是,但丞相并未参宴,是三小姐携贺礼前来拜寿,如今正在花厅。”
薛价冷哼一声,“方才我说沈尚书有福倒是不假,丞相避世多年,却独独对沈尚书照料有加,不仅在避世前任命沈尚书接替吏部尚书一职,如今令堂寿宴也派宠爱的三小姐前来祝寿,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耀!”
沈云却故意装糊涂,像是没听懂他话里的不悦和警告,依旧以淡笑应对:“薛尚书言重,丞相仁厚,陛下圣德,臣心中时刻铭记,不敢遗忘,今日贺寿不过如薛尚书一般,看在家母年迈的份上,赏脸凑凑热闹罢了。”
薛价眯着眼,语气带着敲打和威胁,“白礼渊历经三朝,又有从龙之功,即便避世,仍有余威震慑,任凭谁都会选择站在他身后,可如今已不是从前,万望沈尚书擦亮眼,好好看看如今谁才值得选择。”
沈云却依旧装傻:“沈某为陛下之臣,自然为陛下马首是瞻。”
薛价面色不悦:“沈尚书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沈云却:“薛尚书说笑了,酒宴未开,哪来的敬酒罚酒?”
薛价冷哼一声:“沈云却,你如此冥顽不灵,可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
沈云却垂着头,面上虽然带着笑,却隐隐透出冷寒:“薛尚书言重,薛尚书是三皇子的舅父,微臣人微言轻,如何敢于薛尚书针锋相对。”
“不识好歹!”薛价脸上怒气涌动,丢下这句话后,转身拂袖离开。
沈云却抬起头,笑意渐渐褪去,儒雅的面上带着几分冷淡和不耐。
张氏随后赶来,语气担忧:“如何了?”
闻言,沈云却迅速换了神色,眼着柔情看向她,语气也温和下来:“打发走了,放心吧。”
张氏还是不免担忧,薛价支持三皇子与太子分庭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