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画惋惜道:“好吧,那我就一人独享了,等结束后,你去厨房要一碗,我保证你会大吃一惊的。”
柳枝笑道:“我之前热梨汤时在厨房遇见了玉楼姐姐,听她说这甜羹是褚公子特意修改过的,原来的甜羹虽然美味,但吃多了容易发腻,如今去掉了红豆,又加了蜂蜜和青梅汁,才使得口感既甜,又不至于太腻。”
贺秋画似是有些讶异,“没想到褚明风的手艺变得如此之好,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柳枝补充道:“还不止呢,褚公子这些年不仅厨艺精进,连文墨武艺都不曾落下,更是画的一手好丹青,如今已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子。”
“可能是我记性太好,总觉得他还是记忆里抱头鼠窜的小怂包……”
话还没说完,她便及时闭了嘴,下一秒,视线里多了一个身影,贺秋画抬头一看,就瞧见褚明风冲她挑眉:“哦?是吗?”
终究还是被听见了。
她内心猛叹气。
美食误我!
她很自然的装傻充愣:“表哥,你怎么来了?这里都是女眷 ,无事的话,你还是快些离开为好,否则会被人议论的。”
褚明风别有意味道:“我听说画画不喜欢我改良过的甜羹,所以特地来问问,只是似乎画画不是不喜欢甜羹,而是不喜欢改甜羹的人。”
贺秋画干笑道:“表哥想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在府里逛了几圈,想起了从前的一些往事罢了。”
褚明风一副原来如此模样,笑道:“那画画想起了哪些往事?是西院的疯妇人,还是穿红衣的女鬼,亦或是幽深冰冷的湖水?”
贺秋画内心一咯噔,他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看着他笑容渐渐幽深,贺秋画灵机一动,忽然伸手拿过梨汤,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装傻:“表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我想起的都是哥哥们和小舅舅陪我玩,给我送点心吃的记忆。”
祁明风直直盯着她瞧了好一会,突然又莫名其妙的收回了视线,轻咳一声,才道:“想不起来就算了。”
贺秋画在一边看的一头雾水,突然衣袖被人扯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正是柳枝的手,心中立即领会她的意思,抬手抵着额角,装出虚弱的模样:“柳枝,我头好晕啊,快扶我去休息…”
褚明风有些意外,“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头晕。”
柳枝也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小姐,你没事吧,方才不过喝了口梨汤,怎么忽然就不舒服了。”
见她红润的小脸渐渐苍白,褚明风不由得慌了神,他想起柳枝说过的话,心里起了怀疑,刚想拿起梨汤查看一番,可贺秋画却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我没事,应该是今日舟车劳顿,受了累,这才觉得头晕,今日是外祖母寿辰,切不可因为我毁了,你莫要伸张,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褚明风面色凝重的限购,“好,柳枝,快。”
说罢,柳枝扶着贺秋画,步履缓慢的离了席。
见状,其他世家小姐再次议论起来。
看着贺秋画惨白着脸离开的场景,薛凝眼底闪过一丝得逞和快意。
路过花园凉亭,贺秋画突然挺住脚步,担忧道:“我的锦盒不见了。”
柳枝:“想必落在席位上了。”
祁明风着急道:“这个时候就别担心锦盒了,还是快些回去休息,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去帮你拿。”
“好,多谢表哥。”
贺秋画虚弱无力的道谢,被柳枝搀扶着,还没走几步,柳枝一个踉跄,两人便跌倒在地。
祁明风又慌忙赶了回来,担忧的询问,“没事吧,有没有磕到哪里?”
贺秋画摇头,“没事。”
祁明风叹了口气,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伸手将贺秋画抱了起来,又对柳枝道:“你去将锦盒取回来。”
说完,便抱着贺秋画大步离去。
贺秋画还有些怔愣,侧眸盯着祁明风,不自觉发起了呆。
这是她的计划,又不是她的计划。
原本抱她回去的人应该是沈秋然才对。
“画画,”祁明风突然出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贺秋画不明所以。
祁明风支吾了半晌,才道:“日后少吃些。”
看着他满头大汗以及欲言又止的神情,贺秋画并未多想,冷淡的哦了一句,心里默默吐槽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祁明风那句犹豫许久却没说出口的话是“别再盯着我了”。
不远处,谢悲风和卫简原本行路的脚步驻足,遥望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