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试图卷起一切地面上能够看到的物体,不断打着旋疾驰吹过,耳边只留下如猛兽嘶吼般的呼啸和一地残破不堪的狼藉,她正站在风暴的中心经历这一场,如逆风而行的旅人,静待太阳从云后探出头来,可在这之后没有暖阳,只有漫长的冬季。
郝静像是什么怪物,走在学校的每个角落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偶尔几个还会窃窃私语,更甚者见着就躲得远远的,彻底失去了夏克的庇护,那些人无所顾忌,不再避讳遮掩,将针对放到了台面上,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一切的开始,她想着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不会有多么严重的结果,难不成还能吃人不成,算来也没剩下几个月,最多忍一忍就好了。
“走啊,去体育馆,好不容易有一节活动课,白白浪费岂不是可惜了。”郁欢为了这句话站在门口寻思了好久,倘若说郝静是她眼里的好学生、乖乖女,旁日自然少不了三两个狗腿子簇拥着,看着倒也显得不那么孤单,如今当真是孤零零,当所有人都对其退避三舍时勾起了不少郁欢的回忆,就像是早几年那些围着自己,说自己没爸没妈的人,他们就算至今也仍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吧?郁欢如此想。
郝静一个人坐在书桌前,郁欢那颗有些冻僵的心似乎重新跳动了一下,便在踌躇一阵之后,还是决定说出那句话,假说,那时候也有人这样跟自己说话该多好啊,好在之后遇见了吴惑。
郝静勉强露出笑容,待收拾完书桌上的习题册,一转身的功夫,校服上一道刺眼的蓝色钢笔水痕迹映入郁欢的眼睛里,往常郝静都整洁得很,不免令人感到意外,蓝色墨迹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突兀,很大一块,让人没办法忽略,看样子还没完全干透,“你这是?”
“啊,没关系。”将自己的背挪离郁欢的视线。
但就像小孩子撒谎一般,这种躲避丝毫不作用,甩溅的痕迹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不过郝静既然不愿意说,她也不想强迫。
体育馆的塑胶羽毛球场馆新建没多久,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郁欢拿了一支羽毛球拍递给郝静,忽然想起那天在仓库里的事,仿佛没有过去多久,又好像许多事都不大一样了。
一颗羽毛球落在郝静的脑袋上,她捂着脑袋回头望时,真不巧,二班今天也是体育课,冤家路窄,许杰站在她身后的场地上,有些挑衅的盯着她,可这球却的的确确不是他发的,一个郝静并不熟悉的女生匆匆忙忙跑过来,甚至都没道歉,拿着球就跑走了,回去时还贴着同伴的耳朵小声嘀咕着,像是看什么滑稽的马戏表演一般看着郝静。
“没事。”这话显得很苍白,郝静拎起羽毛球尾部的羽毛,做好发球动作,她甚至都来不及挥拍,一颗羽毛球精准又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说好听点她成了这羽毛场馆里的活靶子,三番五次被击中,有一些出自同班人的手笔。
郁欢站在对面,这一幕看得刺眼,看吧,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夏克那样,说不准在他替别人出了气背了锅之后,那些人还要在背后笑他冤大头,如此想着说:“我们换个方向吧?”未等对方同意,走到对面两个人交换位置。
一旁的许杰看着郝静这副狼狈的模样差点笑出了声,发一颗球精准打击,“郝静,我可不是故意的,你帮我把球打回来呗?”
红着脸捡起球,便是如此当众羞辱,她第一时间想的仍是息事宁人,当体育馆所有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齐刷刷都望向她,郝静身体不停颤抖,无数次尝试深呼吸也无法控制,面部跟着痉挛,那颗心就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即使无数次告诉自己可以一个人面对,可随着时间的拖延连身子就像是被什么锁住动弹不得。
“你家夏克呢?因为你被退学了吧?”许杰语气轻浮。
“这种关系户,挺讨人厌的。”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什么一句,一切都说得通了,假说最初是许杰与夏克的个人恩怨,郝静会卷进去完全是因为当一些人本就想拿她出气,只要撕破一个口子,那么责难会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内容五花八门,未必都是真的,他们只想发泄罢了。
“学委拿钱买的吧?每次考试前班主任不会透题吧?”这般声音此起彼伏。
郁欢拿走了郝静手里的羽毛球,挥出一拍,再见时那颗球早已落在更远的地方,“不好意思,我不会打羽毛球。”她十足诚恳的道歉,就好像这颗球不是她故意打到离许杰更远的地方似的,“要不,你自己捡一下。”她陪笑道。
许杰并不知道郁欢是哪一号人物,明显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办法对着空气发火不是?如此拿着球拍指着郁欢,“你哪来的?”却未曾想到,话音刚落,还没想好如何继续发难,自己脑袋也挨了一下,吴惑站在不远处,正拿着羽毛球拍颠球,整个体育馆的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吴惑显得突兀。
“关你屁事!”这话听起来那么像是夏克说的,郝静说完才恍然发现,随意捡了一颗羽毛球砸在许杰的身上,气冲冲走到他面前使出吃奶的力气推搡一把,将他不可思议的表情尽收眼底,“来啊,你不是爱玩吗?我就站在你面前,砸啊!”郝静指着自己的头,“今天不砸到我满意你别出体育馆!”
深得夏克真传,她手指指着方才那些说风凉话的人,划过一圈说:“我妈就是认识班主任,怎么了?我成绩还可以,怎么了?所以我该死,所以我考试成绩都是透题得来的,所以我学委就是拿钱买的,周末还得来学校做事就是我活该,有什么事一个一个电话通知你们,费事不讨好找你们催作业,还得义务讲题,都是我闲的没事做欠你们的是吧?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们一个个丑恶嘴脸,不是怕我打小报告吗?以后我听见一个就报告一个,让你们都称心如意。”说完将球拍狠狠扔在地上,直到走出体育馆,场内竟没一个敢再作声。
“没想到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