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
“哎~皇上。”
一黑衣男子上前一步,微弓着身子,耐心地准备听皇帝讲话。他模样清俊,看着很年轻,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着机灵极了。但他唇上却是有别于常人的红,眼角处的黑稍显浓郁了些,模样多了些妖媚。
萧霁手上拿着的奏章,在那一页已经停了一盏茶的功夫了,他低眉沉思,奏章上的字他看的越加烦闷。
“你说,舅舅为何要告假一个月?还是因为身体原因?”他撑着脑袋,眼睛往一处瞥,小福子弓着身子立马上前,身子又欠了欠。
小福子伺候皇上三年有余,对皇上的心思那是了如指掌。
“回皇上的话,许是国舅爷累了想要休息一段时间。”他说完,抬眼瞧了瞧皇上的神色。
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眉中“川”字愈加显眼。
“皇上,您要是有疑问何不去直接问国舅爷呢?”
萧霁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一双眼睛露出凶光,小福子吓得立马下跪,嘴上喊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哼!不知分寸的家伙,朕岂能直接问他?”说到这儿,他便气不打一处来,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戳了戳小福子的脑袋,呵斥道:“枉你跟了朕这么多年,连这点事情都没学会!走走走——”
小福子欠了欠身,赶忙退了出去。
“启禀陛下!姜梁大将军求见!”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偌大的殿外传过来,萧霁低声骂了一句,面色不友好的回复道:“让他进来吧。”
他拿着手头上的奏章又开始认真的看起来。耳边传来步伐刻意放轻的声音,那人走了一会儿便停住,他便将奏章放在了一侧,抬起头来。
“姜爱卿啊。你这刚回宁怎么就到朕这边来了?哎呦!朕还要好好犒赏你呢。”
座下那人穿着蓝袍,衣前的一只雄狮栩栩如生,衬得这人也威严起来。
姜梁年过四旬,面容冷峻,浓黑眉毛下是一双深邃的大眼皮,眼睛亮晶晶的。他是习武之人,一身的腱子肉,走起路来像风一样,但脸上却没什么肉,骨骼感很重。他的一旁站着宗安然,身着华服,双手交握放置于身前,温婉贤淑的模样与其在战场厮杀敌人的时候判若两人,但再是柔顺也盖不住她身上的大义凛然的气质,果真是将门之后。
他欠了欠身,说道,“陛下。臣想和夫人告假一个月。”
萧霁眉梢一挑,思绪忍不住飞向了其他地方。
怎的?国舅和姜梁都是如此?心中疑虑渐升,下一秒便被姜梁打断。
“臣的爱女前些日子受伤昏迷,近些日子才醒,臣和夫人商量着带她与开阳一起去南方紫城处养养身体。”似乎感觉理由不太有诚意,他再次补充道:“疆域驻守之事,臣和夫人想请陛下做决断。”
姜梁说完,宗宛然也上前一步,眼中似乎有雾气,她声音带有一丝丝的颤抖,
“陛下,臣妇和我家老爷就紫南一个女儿,平日里都在驻守边关,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只能从遥远的长宁北方赶回来。臣妇在路上便在想,要是我们赶不过去,那连女儿最后一面也见不了了。”说完,她掩面,用手帕掩了掩自己的眼角。
萧霁见这副景象,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姜梁的女儿受伤事件似乎没那么简单。
眼下能够接替姜梁去驻守边关的人也是不多啊。他皱眉,想到这个问题就有些头疼,自长宁建立之日起,朝中上下便注文重于武,好在他上位的这些年,经由范玖的帮助,朝中文武平衡了许多,但都是些年轻气盛之辈,何以堪当大任啊,再者姜梁驻守疆域这么多年,在军中树立了一定的威望,若是派一个新人去,恐怕不得服众。
要不,去找国舅商议商议?
“陛下。”姜梁提醒道,“驻守将领变动事宜理应由兵部管理。”
大殿内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萧霁从心烦意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正视座下正欠身的人。
半响,他笑了。
“哈哈哈!朕竟然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还想着找舅舅商议呢!可谢过姜大将军了。”
姜梁的身子又放低了一些,“臣不敢。”
“陛下若无事的话,臣带夫人便退下了。”
萧霁摆了摆手,下面的两人便谢过圣恩,离了大殿。
等两人走后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萧霁忽然大喊道:“小福子!小福子!”
“回禀陛下,小福子现在正在面壁思过呢。”
“哎!让他赶紧过来!”
——
五月初五,姜府大门前停着四辆马车,几个小厮不停地从府里搬东西到马车上,路过此地的人都纷纷瞧上几眼。
“这姜府是要做什么呀?弄这么大阵仗。”
“不知道呢!他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我们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小贩摇摇头,又开始叫卖。
上水街这块地方只要有人就都是热热闹闹的,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这沿街的铺子呢。
刚刚日出,太阳缓缓升起,温柔的光线渐渐洒向了错落有致的建筑。姜府坐落于上水街一角,通体气派的建筑总是让人眼前一亮,不由得吸引人的视线。
“听说为了姜府小姐好好养病,他们要举家搬到紫城去了。”
“啊?那可是不回来了?”
说话者摇摇头,“这大将军府在这儿,怎么可能举家搬迁。但...也难说”
“夫人呐!我们只不过是去住一个月,你怎么就要把家都给搬过去呢?”
府内,几个人站在院子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搬着行李。姜梁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