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面面相觑。
连尊称都不叫了,母子两个要翻脸了?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女使们再看秋若华的眼神,明白写着四个字——红颜祸水!
邹氏白着脸,好半天才指着百里无咎,发着狠道:“好、好!你仗势压人,欺负到妇道人家头上了,老身治不了你,有能治你的地方,老身要去东京告你!我不信东京城里没人管得了你!”
邹氏着实被气得狠了,说到后边开始口不择言,眼见要叫出“百里无咎”的名字。
“娘子!”不远处有人严声呵斥。
众人闻声看过去,李员外板着脸正过来,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
秋若华等人上前给李员外行礼,百里无咎只行了个叉手礼,并未叫他“父亲”。
李员外也未苛责,目光停在邹氏脸上,“我有话跟你说,你随我过来。其他人散了吧!”
“夫君,他……”邹氏指了指百里无咎,话未出口,便被李员外打断。
“我都听见了,你不必多言。”李员外道,“你先回院子里等我。”
李员外说得严厉,邹氏不敢违拗,只好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女使们也一起散去。
李员外看向秋若华时,面色缓下来,“新妇受惊了,你婆母糊涂,言行无状,莫要放在心上。”
“儿媳不敢。”秋若华福了福。
李员外又对百里无咎客气地说道:“这段时日,你‘母亲’思虑过重,心绪不宁,做事颠三倒四,你不要和她一介妇人计较。殿下委你重任,还望你勤勉,不要辜负殿下的信任。”
百里无咎听出他言外之意,躬身道:“遵命!”
李员外点点头,“你送新妇回去,忙你该忙的吧。”
*
邹氏回到桂华堂不多时,李员外就回来了。
“夫君……”
啪!
邹氏话未来得及说,脸上先火辣辣地挨了一耳光,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贱妇!”李员外一改平时的沉默内敛,瞪起眼睛的模样,有些面目狰狞。
邹氏被打得懵了,呆愣愣地问道:“你为何打我?”
“为何打你?”李员外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差点坏了大事!你何止该打,简直该杀!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做什么?我要不过去阻止,你是不是要揭破百里三郎的身份,与他翻脸?”
邹氏缓过神,只觉得半边脸都肿胀发烫,委屈地哭叫着,“你个杀千刀的!连你也欺负我?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不管他做什么,只要他能救了恒儿的命!”李员外越说越气愤,指着邹氏的鼻子埋怨,“你真是越老越糊涂!方才若是真被你揭破他的身份,新妇会是什么想法?替娶骗婚,事关名节,新妇闹起来怎么办?惊动了襄侯府怎么办?事情砸在咱们手里,殿下怪罪下来先不论,恒儿的毒怎么办?你脑子里除了这点男女情\事,还有没有别的?嗯?”
邹氏抹着眼泪嚎哭,“恒儿中毒,我也焦心,吃不下睡不宁……可恨那百里三郎,还要趁机染指新妇,让我们的恒儿蒙羞,这口气教我如何忍?教我如何忍……”
“糊涂!”李员外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转了三圈,越数落越来气,“百里三郎此来是为给恒儿和郡公爷盗取解药,顺便搜罗襄侯逆行的证据。稍有不慎,命都要折在这里!还要累及太子殿下。如此重任,没点定力,能成事么?”
李员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指着邹氏,“你说你也不动动脑子,那百里三郎什么样的身份?宁远将军身兼东宫左卫率府率之职,父亲是云麾将军武安伯,母亲是太子妃亲姐,兄长也身居要职,一门显赫,这样的小郎君,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会看上一个乡野村妇?”
邹氏邹氏被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仍是不服气,“秋氏虽然出身不是高门大户,但长相确实有几分姿色。昨日被百里三郎抱回家里,家仆们已经看在眼里,今日他又为了秋氏顶撞我,你敢说他对秋氏没有心思?”
“他有心思不是正好么?老夫巴不得他们把事情做实了,把秋氏塞给他呢!”
“你……”邹氏气得又是一个愣怔,甚至忘记了哭,“你疯了吧?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那个女人,可是你儿子的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