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被她听在耳里,康妙晴停住了脚步,抓紧手中包。
“可恶至极,是因为他们跟市长有关系才不能抓吗?”
“小心祸出口出,我们警察抓人要讲究确凿证据。”
康妙晴听完转身打算出门,却被人喊住了:“您好,女士,有什么可以帮您?”
是个女警官,康妙晴笑了笑摆手:“没事。”
女警官看她额头上的薄汗,唇色发白摇摇欲坠,扶着她的身体低声说:“是康妙晴女士吗?我们边坐边谈,您不要害怕。”
或许是她声音温柔,面对同性康妙晴紧张的心缓和了许多,跟她进了调解室,女警官给她倒了杯温水。
“谢谢。”康妙晴一口气喝完水才问道:“警官,你怎么认识我?”
“您儿子和我弟弟同一个学校,开家长会时我见过您。”女警官拿出合照,上面是两个穿着校服的阳光少年,一手拿着篮球,互相搭着肩笑容洋溢。
拿着篮球的那个正是池繁,康妙晴接过照片潸然泪下,她从未见过儿子笑得如此开心,在家里是自己一直逼着他。
女警官给她抽了两张纸,目光停留在她的包上:“您是需要什么帮助吗?可以说出来,我弟说您儿子被选上国家队了,真的很厉害,以后可以为国争光。”
她的话化解了康妙晴的警戒心,从而产生信任感,于是她从包里拿出u盘,眼神坚定:“警官,我要自首。”
*
三天后康家所有产业被查封,涉嫌贩卖“迷药”,诈骗,洗钱等多种犯罪行为包括康银柳,康妙晴在内十一人全部入狱,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办公室内茶香四溢,邬言开门进去就见到游景山在调整茶杯位置:“来了。”
邬言见他并没有拿出纸笔,似乎只是闲聊:“您早就知道了?”
他问的是康家一系列犯罪行为。
游景山抬了抬手让他坐下,眼角笑出了皱纹:“当初请我去参加你们的订婚宴难道不是为了让我调查康家的事吗?”
宾客是池博远和他一起安排的,所以那场订婚宴没有一个人是多余的,都是杀死康家的一把利剑。
从康家的合作方开始一点一点瓦解最后直捣黄龙。
“小姑娘没来?”游景山记得自己联系的是池意本人。
邬言拿出准备好的资料,还有起诉书:“我以为您找她是需要做笔录,我是她代理律师。”
游景山接过看了看,这估计就是池家最后的底牌,原来所有人都在隐忍着,无疑是给康银柳的致命一击,让他永远无法翻身。
游景山有些感慨,也是,有哪个大家族会是任人拿捏的,只是苦了那个小姑娘:“去年池意来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后来回去想想,她十三岁时走失过,我在外巡逻碰见她,并带回了解家。”
邬言喝茶的手一顿。
走失,带回解家而不是池家,简短的一句话不过十秒钟,却让他听出了池意当年的所遭受的经历。
邬言没有回答,游景山也没说过多的话,后续关于起诉书的要求两人商讨了一会,邬言在结尾签下字就离开了办公室。
警局新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早前都互相认识,现在是陌生的面孔,邬言看着忙碌的他们凭借记忆里的路线走出了警局。
池意坐在树阴底下的石墩上,脚上白色帆布鞋的鞋带有些松了,踢着小石子弹出了几米远。
她双手插兜,低着头似乎无聊地在数蚂蚁,长发垂下来,搭在耳边,清透不施粉黛的脸庞,难得没有带着口罩,微风吹过,樱花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这个季节没有樱花,大概是她洗发水的味道。
邬言站在她面前:“怎么不在车里等?”
蹭亮的皮鞋映入眼帘,池意抬头莞尔一笑:“透透气,警察怎么说。”
邬言看她脚下鞋带彻底开了,半蹲着,鞋带和指尖缠绕最后打个接:“他们大概率会找各种理由上诉,不过我相信司法机关的公平公正。”
池意起身,走了两步,不松不紧刚刚好,邬言牵起她的手:“游叔叔说林港在里面想要见你,有话跟你说。”
池意听到这名字皱起了眉头:“不见,我跟对被判了十二年的人渣无话可说。”
邬言宠溺地摇了摇头,替池意开车门。
她坐上去的那一刻看到了街边的花店,有些淡淡的悲伤:“邬言,我想去陵园。”
邬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好。”
现在的陵园不像早年间那样阴森压抑,多了一些风景艺术,人文景观,这个季节还能听见潺潺流水声。
池意捧着一束菊花放在墓碑前,她伸手摸着上面的字落下一串泪珠。
邬言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你已经为她做了很多。”
池意却摇摇头。
田如死后,池意打算资助她的弟弟妹妹学费,生活费直到大学毕业。
还帮她把财产从那赌鬼爸爸手中拿回来,只是两姐弟还没成年只能先存在她的名下。
池意知道这是田如出道这么多年存下留给弟弟妹妹以后结婚所用。
她还记得林港入狱后,池意去问了田如妹妹当时为什么会把纸条给自己。
她牵着弟弟的手,眼泪汪汪:“我姐姐说,谁都不能相信,爸爸更不靠谱,如果她回不来了就找池意姐姐,你一定会帮我们的。”
“她说你就是我们第二个姐姐,我跟弟弟要好好读书,不给你添麻烦等长大了就报答你。”
“姐姐信你,我们也信你,池意姐姐,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操心的,我们会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