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铠甲将她柔软的皮肤硌痛,冰凉的触感让她紧紧靠着他,贴在他怀里。
琉雪听到他响在耳畔,近乎堵咒一般的,誓言:“雪儿别怕,孤就算拼命,也会保护好你,你安心待在此处等孤便是。”
琉雪垂眸,乖巧应:“是。”
她轻轻地,在他心口的位置,印下最后一个吻。
风浮柳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铠甲传到她耳畔,琉雪瞬间觉得喘不过气来,她将他推开,道:“陛下,时候不早了。”
风浮柳笑了声:“那孤走了。”
他转身大踏步离开,即将迈出这里的时候,琉雪忽然喊住他:“陛下……”
风浮柳回头:“雪儿可是舍不得孤?”
“陛下,”琉雪笑道,“一路平安,多加小心。”
他迈步而返,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在她唇上碾了下,哑声道:“等孤回来。”
而后再没有回头。
琉雪怔怔碰着自己唇上的位置,她看铜镜里的自己,那里由于他那下的力道太重,此时依旧泛着红,连带着他浑身的气息灌入她整个心口。
琉雪伸手摸了摸,那里一下快过一下,不受控般。
很快,这股异样的感觉消失,琉雪恢复如常,她最后看一眼,他为她准备的安全住所。
哪怕身在地底,里边也与她常住的宫殿一般无二,几乎做到了一模一样,殿内摆着硕大的夜明珠照明,似是月光的清辉,将这座屋子笼罩。
可见布置者花费了多少心思,多少时间。
琉雪弯腰摸了颗夜明珠放进怀中,她久久站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室内安静极了,她的每一次呼吸清晰可闻,琉雪深吸一口气,半晌,骂了声:“傻子,蠢得要命。”
琉雪下颌线紧绷,手里紧紧攥着那颗夜明珠,宛如放置一颗可贵的真心。
“贵妃,我们还是回去吧,陛下吩咐过……”侍女欲言又止,小心打量她的神色。
日光倾泻而下,这方天地安静祥和,除了偶尔传来铁蹄的声响,仿佛与世隔绝,这是他为她准备的安全区。
门前那棵桃树开了,阳光从缝隙间穿过,在地面投射一片光影,琉雪闭眼,吩咐:“你先回去罢,我再看看。”
她声音很淡很轻,被风一吹,便随着花瓣散了。
侍女恍惚间有种,贵妃即将会消失的错觉。
她不敢违抗,只远远呆在远处看着,哪知某个瞬间,分明前一刻还站在桃树下的贵妃,突然便没了身影。
只剩一半阳光,一半阴影。
两国对阵,边郊战场。
琉雪换了身大红衣裙,出现在敌军帐中。
雨国君王赫然端坐其上,他手里把玩着虎符,颇为不在意地往琉雪怀里一掷,语气阴沉地能滴出水:“你说,孤要是让你领兵出征,他会杀了你还是狠不下心?”
琉雪漠然:“当然是杀我,他是个君王,上位者最恨欺骗。”
宇文漓歪头,扯了下唇角:“有意思,孤倒是想试试。”
琉雪抬眸,同他玩味的目光对上,漫不经心扯出个笑:“我只会当细作,带兵打仗这事我不擅长,但陛下若是真想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帐内气氛一触即发,旁边大臣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琉雪无所谓般,方才如何现在便如何。
宇文漓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不躲不闪,倒是两手轻触,沉闷粘滞的两声。
他赞赏道:“有趣,从前在死牢,孤瞧你在那么一群死士中奄奄一息,苟延残喘,几乎就剩一口气……谁曾想孤来观战,你竟能咬牙反杀,晕倒前还能死死抓着孤的衣摆,求生意志堪称顽强,孤便知我们阿雪定非池中物,如今去了风国几天,这不卑不亢的志气倒是涨了不少,想来那位风浮柳待你不薄?”
琉雪游离在梦境内许久,如今终于弄清她的身份,进入小世界时,天道不允许更改人物的既定轨道,想来那时,那位细作实则已死,是琉雪替了她的身,她必须,且只能将这任务进行到底。
僵持不过一瞬,琉雪弯腰跪下,“无论他待我如何,琉雪都明白,自己的命是谁所给,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紧握的拳拼命抵在地面,琉雪心口那颗夜明珠,沾了她的体温,此刻变得温润,让她不至太过难熬。
他国千娇百宠的贵妃,不过是个剔除血肉、筋骨,任人践踏的卑贱蝼蚁。
帐内檀香烧得人头脑发晕,琉雪不知自己跪了多久,直到她手脚发麻,直到她即将栽倒的前一刻,宇文漓才屈尊降贵,蹲在她面前,他拍了拍她的脸,冰凉的触感宛如游蛇,“东西呢?”
琉雪打了个寒战,嘴唇翕动,额角冷汗直往下落。
宇文漓嫌弃得“啧”了声,“真是养尊处优惯了,才跪这几个时辰便受不住了?一会儿出去对几招。”
腰间软袋被抽走,那是风浮柳的行军图,琉雪抬头望去,似他温柔地对她笑,告诉她:“没关系,没关系的雪儿……”
琉雪眼眶潮湿,她硬生生、努力瞪大眼,将那股潮意压回去。
方才她骗了宇文漓,若是风浮柳知晓她的身份,凭他对她的爱护,他定舍不得杀他,或许,他更愿意请琉雪了结自己。
他一贯如此,柔软得不似上位者。
从前在死牢,命悬一线,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容貌,身上不知多少伤口,后来为了这次任务,宇文漓命人将那些坏掉的肉一寸寸剜了,直至长成新的好肉。
唯独一块,蝴蝶骨的位置,有块伤疤似振翅的蝶,翩跹欲飞,宇文漓大呼妙哉,命人将其留下。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