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寒盛楼的初衷是为了帮助唐衍搜集信息,可对于珺娘,这个寒盛楼何尝不是女人们的避风港呢?说到底,都是可怜人,可可怜他们的,从来都不是给予他们伤害的···
思虑再三,珺娘还是选择和常逾他们走这一趟,或许她的目的与常逾不同,对于珺娘来说,她只想帮助这些女人。
秦岭除了在寒盛楼见过这么多女人,这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呢,尤其是这么多孕妇,众人自顾自的吃着东西,甚至抬眼看秦岭也没有什么好眼色,秦岭本也不奢求她们能有什么善意,只是没想到秦岭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到的除了愤恨还有不屑。
珺娘笑着走上前去,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做下,净也不嫌弃的拿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这个举动倒是引起了她们的注意,良久,一个妇人凑上前来问道。
“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
珺娘不屑的笑道:“你见我我这样的做你们这行?!”
“看你也不像?!这浓脂重粉,一看就是青楼女子!”
珺娘倒是不生气,哼笑着:“大家都是苦命人,你们觉得自己比我高贵?这世上啊,有些病能医,有些病能拖,唯独穷命啊,没个治!瞧瞧你们,和我一样,都是用身子赚钱的,可我用的起这长安城最好的胭脂水粉,穿的起这进贡的料子,也不用受你们这份洋罪!要说苦啊,也是你们自己选的!”
要说珺娘的这身装扮和姿态,让眼前这些人羡慕,从未有所松动的话,那珺娘的这些话,算是击破了他们心底的防线,愤怒,羞耻,无助瞬间席卷着眼前的妇人们。
“你以为我们愿意?!”
珺娘根本不怕这些妇人会上来将她活吞了,她若降不住这些妇人,这寒盛楼,她也就不必开了。
珺娘坐在一旁,翘着脚,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愿意可以不干!当初非要装清高守妇道,嫁人成家,现在干的不也是卖自己的活计?!还真以为回了夫家,他们能善待你们?肚子里揣过别人的娃,还指望夫家能拿你们当黄花闺女似的供着?!”
“我们是替他们挣钱?!”
珺娘:“除非你能挣出金山银山来,否则在男人眼里,不管你们是替有钱老爷续香火,还是给有钱的夫人提供药材,都是不干净的身子,我要是你们,就趁这个机会逃了,你们和我不一样,又不是贱籍,去哪上工都是有人要的!”
“你说的是真的?!”
珺娘看了一眼常逾和秦岭,既然来了,就送佛送到西吧,反正她寒盛楼,也不差这些个人一口饭。
珺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寒盛楼还缺些浆洗的夫人,不嫌弃的,可以跟我走!”
“你是?!”
珺娘:“我叫珺娘吧!不过别人都叫我楼主!”
“你是寒盛楼的楼主?!”
就算他们生长在乡野,可这大齐的人谁没听过珺娘的名号,能得珺娘以庇佑,就是皇帝来了都没有用。
珺娘给十七递了个眼色,让她们帮着常逾他们昨晚口供之后,由十七带回寒盛楼,这些妇人散了之后,屋子里就剩下珺娘和陈三娘了,倒是清净,此刻的陈三娘正靠在柱子旁闭目养神,珺娘看着她应是与自己相仿的年纪,也没什么顾虑的靠前。
陈三娘也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只是张口说道:“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大名鼎鼎的珺娘,不过你说的动她们,可未必说的动我?!”
珺娘端详着眼前的女人,也算得上是容貌端正,不说倾国倾城,也算得上美艳动人。
珺娘:“我可没想说动任何人,不过是淋过雨,也想给大家撑把伞罢了,毕竟指望男人帮女人,才是浑脑仁的!”
陈三娘这才抬眼看着珺娘,怎么也没想到,这世间最有名的两个女子会在此处相见。
陈三娘:“我不会说的!?”
珺娘拿起一个馒头走向她:“这馒头啊,干巴巴的,以前没东西吃,总觉得这东西香甜,抢了半个就往嘴里塞,还险些噎死!”
珺娘掰了半个给她:“有些人这辈子是先苦后甜,也有些人是先甜后苦,以前我总觉得,我总不能一直苦下去吧,可看着那些小姐,人家能一直甜下去,我怎么就不能一直苦呢!?”
陈三娘毫不客气的接过珺娘手中的馒头,用力的咬了一口。或许常逾和秦岭与她不是一类人,但珺娘不一样···
珺娘自揭伤疤:“我爹娘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死了,舅妈说我是赔钱货,日日挨打挨饿,后来转手将我卖给一户地主家当童养媳!我以为我的日子好了,可后来我才知道,不过是想用我冲喜罢了,谁知我命硬,成亲当日,新郎官就死了,在外人口中我是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地主将我卖给了人牙子,我跑出来的时候正是寒冬腊月,我以为我会冻死在外面,却被土匪掳了,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跑出来后,我想着我总不能连着倒霉吧,果然,被老天爷偏爱的我被一个姑娘救了,可那个姑娘的弟弟刚死,救我,是为了给她弟弟配冥婚,我永远忘不了我从棺材里爬出来,满手血污,遍地坟野的景象,我这人记仇,让手下的人糟蹋死了那个救我一命的姑姐,让那地主死在了春床之上,没放过将我撸上山去的山匪,甚至是我亲生舅舅和舅母也没放过……”
陈三娘:“我和你差不多!只是没你生的好看!”
珺娘:“在女人眼里,我的模样是她们嫉妒的源泉,在男人眼里,我的美貌是他们歹心的根本,可自始至终,他们谁也不肯承认是他们自己的过错,只是一味的指责是我的错!”
陈三娘:“我十二岁那年,被人侵犯,官府希望我能站出来指认,我以为只要我勇敢一次,就可以让其他女孩免受此灾祸,可是我爹娘得了那歹人的好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