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为我好,可我知道,他们不过是因为钱,而且甚至为了钱,将我送给了那个歹人,我被他囚禁,鞭打,□□,可我从没有怪过他,我恨的只有我的爹娘,你觉得我是个恶人?可我是在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逃离不负责任的父母···”
一个人只要敞开了心扉,便会不攻自破,接下来的故事,珺娘已经没有要听的必要了,就让那个将她从沼泽里拉出来的人永远成为她的美好吧···
秦岭盘腿坐在石磨上,一颗一颗的往里塞着豆子,十七和珺娘出来,秦岭抬眼瞧了一眼。
秦岭主动开口:“你们的信我收到了,要是唐衍问,我会按照信中的内容说的!让毒姑放心吧!”
珺娘:“那便、多谢二爷了!”
珺娘和十七本打算离开,却被秦岭叫住。
秦岭看着珺娘:“对不起楼主!勾起了你的回忆!”
珺娘转身看着秦岭,笑的璀璨,这么多年陪笑下来,没人再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笑还是假意笑。
珺娘:“没关系,我早已能正视自己的过往了,不知二爷什么时候,也能正视自己的过往!?”
秦岭垂下头,每个人的童年都有着不一样的经历,有的人用童年的爱疗愈一生,也有人用一生去治愈童年,巧合的是,秦岭选择了逃避,其实也算不上逃避,至少师公和路伯给了他无限的爱意,所以就算知道母亲是故意抛弃了他,百家征讨也是没有救他,纵然心死,他也只是逃避,不敢面对母亲所做的决定,转而将逍遥子和路伯他们的爱转接给了童年的伤痛,可是陈三娘不一样,童年的深渊,纵使重见光明,她也会拉着那些可怜人再进深渊里看看,看着他们嘶吼无助的模样,看着他们跪地求助摇尾乞怜,陈三娘对他们从来都不是救赎,而是捉弄。
秦岭从石磨上跳下来,重新进去那间屋子,常逾看着秦岭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轻声唤了句阿恙,可谁知秦岭没有任何反应,径直的走到陈三娘的跟前。
秦岭:“珺娘说,你过目不忘,所有与你做过生意的,你都记得住,刚才穿着官服审你的那个人,你应该也认出他了吧!”
如今秦岭已经认定了陈三娘不会再说出背后之人,便也不再为难,可有些问题,他还是想知道。
陈三娘:“想知道什么?”
秦岭:“他的故乡在哪?父母又在哪儿?!”
陈三娘大笑:“珺娘做的是你情我愿的生意,我也一样,我从不勉强任何人,有些是父母是为了孩子卖孩子,有些是孩子为了父母卖自己的,你说我是恶魔,可卖儿卖妻的就不是了吗?在她们眼里,我可是菩萨呢!”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这句话从未说错过,可也就像陈三娘说的,我们不该只怪罪她,那些父母也一样该受到惩罚!
陈三娘显然认出了顾郦,也自然认出了常逾就是当年买走的顾郦的人。
陈三娘:“我不知道他的故乡在哪,他父母将他卖给我的时候是那年的中秋节,明面上是带着孩子出来玩,实际上不过是给自己的良心找一个台阶,这样的戏码我帮着他们的父母演过无数次,他倒是应该谢谢你,若不是你,他或许也成了某人治病的良药!”
秦岭和常逾看了一眼,顾郦那么想找的故乡,想寻的父母,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二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不要告知与他了。
秦岭转了话题:“有人救了你!”
陈三娘眼神晃动,很显然,秦岭说中了。
秦岭:“既然逃离了那个深渊,为何要将更多的人拉进去?”
陈三娘盯着秦岭的眼神,站起身来,就像蝎子一样,勾住自己的猎物绝不放手。
陈三娘:“救赎有很多种,逃离不是唯一的办法,只有面对深渊,面对恐惧,他们才有付诸一切的勇气,死在我手上的人牙子数不胜数,你们官府没做到的,我这不是帮你们除恶吗?”
秦岭:“可你并没有放那些孩子和女人以自由!?”
陈三娘:“自由?你口中的自由,是让他们成为流民?还是沦为乞丐?这个世界善恶相佐,二者都是无处不在,你能保证他们从一个人牙子手里逃脱就不会落入另一个虎口吗?我给了他们活命和挣钱的机会,你打可以问问这些人,我强迫过谁?这些妇人宁愿牺牲自己,用自己的肚皮赚钱,也不愿意与自己的丈夫和离,这怪我吗?怪的不应该是那些没有责任的男人和世俗对待和离女子的偏见吗?用那些孩子的血治病,也都是他们和他们的父母自愿的不是?这怪的不也是他们无能的父母吗?我不过是恶魔的使节!而他们的家人才是万恶的根本···”
秦岭:“那救你的那个恶魔是谁?”
陈三娘:“对于你们他是恶魔,可对我,他是菩萨,我们永远也不会背叛他!”
陈三娘用手指沾了血,印在文青山书写的供词上,然后脚下一冲,撞向了柱子,秦岭伸在半空的手陡然停滞,看着陈三娘的尸体,向前走了两步,探了探她的鼻息,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岭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她说我们?不止她一个!房大夫!快走!”
几个人匆匆赶到关押房大夫的房间,果不其然,人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秦岭有些懊恼,是不是自己的逼问促进了他们的死亡,是不是自己不敢这样逼问他们。
常逾看出了秦岭的异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不怪你,她咬破手指,就是为了将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从她被抓的那一刻,他们谁都没打算活!”
事情似乎结束,又似乎没有完全结束,没有人知道是谁救了陈三娘,也没人知道陈三娘和房大夫宁愿自戕也要保护的大人物究竟是谁?而小虎和羙哥儿的下落也随着陈三娘和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