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就是天帝来许她重利,她也不会变节。
成泛一看阿茯那小骄傲的样子,仿佛在说:夸我,快夸我。她特意板着的脸就绷不住了,笑出声来,“多大点事儿,就算有人许你好处,你拿得准的就收着,拿不准的就找我。
“明日我会带阿苓去照料起居,你留在府中做个样子,顺便理一理这事宜。”
阿茯最开始听到只带阿苓走,一张脸差点垂到地上,待听到成泛说帮她管一管府上的事,顿觉自己也身负重任,垂下的脸笑容绽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阿苓姐姐身手比我好,跟着殿下远行更合适些。那府上我管的是些什么呢?”
成泛看着阿茯亮起来的双眼,扳着手指一项项交代:“自然是我的所有事务,庄子、田地每月的产出,回绝所有给我下帖的宴会,嫁妆箱笼入库,还有什么下人的月钱颁发,都要有个眉目。”
眼见成泛那指头飞快地清点起来,阿茯作怪地低叫:“那我和阿苓姐换成不成?她之前管殿下收支也十分在行,想必这府上的事务也会得心应手。”
成泛在镜中与她对上眼,残酷拒绝:“我和阿苓都相信你能做好的。”
阿茯主内事,阿苓随她外出,这是她一早就想好了的。
本次去治水的官员,均可带上一两个身边人。成泛考虑了她二人的性情后,做了这样的安排。
阿茯见形势没有更改的余地,声音微弱道:“那要是我没做好呢?”
成泛摸出另一枚掌事的玉印,递给阿茯,“狐假虎威还不会了?”
借她的势,压一压那些不服管教之人,还是管用的。
实在做不好,不还有祁贺么?身为驸马,她也给了他一枚掌事的玉印,要是阿茯拿玉印也压不下事情,估计就只能驸马出面了。
不过,她还是私心里想要阿茯自个儿立起来,之后也好代表她的脸面,行走在外。
梳洗完毕,成泛出了内室,正好外间的侍女进来传通:“驸马来了。”
祁贺换了一身青衫,踏步进来,笑道:“可有打扰到公主?我来寻公主一并用膳。”
侍女们鱼贯而入,将饭菜布置好。
祁贺一拍手,进来又是一列女子,娇花一般的面靥上,带着盈盈笑意,均端着红绸盖住的托盘,排成一排,朝着成泛齐齐行礼。
成泛眉头一扬,神情古怪,问道:“这是何意?”
该不会是祁贺府上收着的美姬吧?
虽说他们是合作婚姻,倒也要给双方一丝脸面吧。
再说是个不受宠的公主,驸马在新婚第二天,带来一群美姬来见公主,都是没有将皇室威严放在眼里。
不过以祁贺狡猾的性子,想来不会这么胡闹吧。成泛决定静观其变。
祁贺笑而不语,只道:“公主且安坐,她们都是我从春深坊借来的。要是托盘中的东西不合意,便任由公主处罚。”
成泛按捺着疑惑,和颜悦色地将这十二个美人唤起,示意她们一同揭开红绸。
却是十二面拇指宽度、半个手掌长度的玉牌。
成泛心中疑惑更重,让阿茯端来其中一个托盘。
玉牌正面是一朵梅花,背后是一个隶书“春”字。
成泛心中有了猜想,“其余的也是这样的玉牌么?”
祁贺拊掌笑道:“可让公主说准了。”
“给我十二个一模一样的玉牌做什么?”
祁贺示意阿茯将所有的玉牌取来,又挥退了那些女子后,才正色道:“它们可不是一样的。”
他将十二个玉牌排成四行,正面朝上,俱是不一样的花纹。
成泛扫眼一看,赞叹道:“以月令花为牌面,倒是精巧。”
分别是梅花、杏花、桃花,牡丹、石榴、荷花,蜀葵、桂花、菊花,芙蓉、山茶、水仙。
刻得栩栩如生,形神兼备。
“这些,都与春深坊有关么?看来你经营挺深的。”成泛玩笑道,但心底猜测,或许祁贺就是春深坊众秦楼楚馆背后的操纵者。
祁贺笑了笑,“早年运气好,误打误撞弄出了这些。”却避而不谈更深的东西。
听在成泛耳里,却知道其中过程远不如他说得这般简单。
可这看起来太贵重了,成泛斟酌言语,想要推辞不受:“我目前看起来还用不上。你既然在经营,那握着玉牌更好一些。”
祁贺将玉牌往她那边推去,“莫要推辞。我是时常在春深坊的,要做什么去晃一圈就能办好。”
他看着成泛,眸子里有说不清的担忧,“可你却孤身在外,手上要有些力量才好对付地头蛇。春深坊下十二阁在西南也有分馆,他们会看玉牌行事的。”
成泛还想再拒绝,祁贺已经站了起来,立在她身后,对她道:“劳烦元真姊姊弯下脖颈。”
“是我考虑不周,十二块玉佩实在夸张了些。”
下一瞬,衣衫领口处垂下一张更小些的玉牌,他动作轻微地打上结。
随即,清冽的香气从侧边幽幽散开,她才意识到他离她极近。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旁,低低如同情人细语:“姊姊戴上这玉牌,可要天天想起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