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三娘一颗心猛地落在了地上，她长舒一口气，埋怨道：“夫子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你上次不是找我娘铸剑吗？我便自作主张拦下了这活儿，精挑细选了好久，肯定包你满意，不过现在还没送来，夫子可得再耐心等等。”
李长意应了一声，她拿起书一目十行地看着。
穿越前她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山中长大不说她还是个黑户，没事儿干就只好跟着师姐读书，国内国外的她都没少看，她有一个毛病，不光看书，她还喜欢改书。
尤其四书五经之内，遇着她不喜欢的她就改，礼教糟粕更为尤甚。
改书不够，最后连经文、神像也遭了李长意毒手，师傅回来两眼一黑险些晕厥，十几岁的李长意险些被驱逐出山，流浪街头。
穿越前已经被恶心得透透的，穿越后还得继续啃这些书，李长意合上书，若日后她得了机会，定要将这些大改一通。
乔三娘扯过李长意的书：“夫子！你怎能背着我偷偷读书，若到时你考上了我考不上可怎么办！”
“放心啊，冬春会留下来陪你。”李长意安慰道，如果她真的考上，动身去别的地方赶考，冬春跟她未免折腾，那她放在乔府也能安心一些。
乔三娘觉得这话怪怪的，她嘶了一声，决定不再琢磨，扭头就去自己的梳妆镜前摆弄首饰。
她心中装不下事儿，想到三日后赵夫人之宴，便激动得读不起书。
乔三娘随手拿出对翠嵌耳环，铜镜中的耳环一动一动，活泼又不失雅致。
“夫子，好看吗？”
李长意拾起书正读到“人之忌，在好为人师”，听了这话她头也没抬：“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时间不多了。”
乔三娘的气泄了一半：“夫子，人不能总挺着气读书啊，适当放松也是有必要的。”
李长意闭了嘴不和乔三娘争辩，她向来懒得修正旁人的看法，收了乔三的钱她才好心提醒一句。
李长意靠在椅子上看了一下午的书，还顺道练了练字，她的字与她的人一般无法无天，考虑到该死的考试便只能收敛一些。
乔三娘则收拾了一下午，提前准备好了三日后的衣着，美滋滋地躺在床上睡去。
赴宴的前一晚，乔夫人趁乔三娘睡去，悄悄召了李长意。
她端起夫人的架子，扫视着李长意，两只眼睛不怒自威：“上次夫子讲的含糊，我便也没有细问。可有人传来了一些难听的事儿，据说夫子不姓李，而姓楮，夫子的家也就在平定。”
“若是传言，我回头便赶了那人出去，我乔家可不养这些爱嚼舌根的东西。”
乔夫人话说的好听，实则是前两日让去查的事有了着落，她心中三分信三分疑，信是信得过自己的人，疑在李长意谈吐有度，怎么也不像从未读过书的人。
这几日她派人去看过，李长意教的也算用心，真是奇怪。
对付这种和师傅一般的长辈，李长意自有一套法子，她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我与楮家早就断了联系，我教三娘同是万分用心，夫人也看在眼中。如今夫人却用此事质问我，那便是对我不信，既不信，还望夫人另寻高明。”
乔夫人本以为李长意会解释一番，没想到她会直接离去，越想留的人便越要赶走，越想走的人反而想留了，人之劣根性皆是如此。
乔夫人连忙拦住了李长意：“夫子留步。”
她仔细回想了这几日，李长意实在不像没读过书的人，许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管她是什么人，能教好乔三娘便是好人。
“我只是同你讲一嘴，就当逗趣，夫子怎么还当真了？”乔夫人拉着李长意坐下，“是我不好，不该拿这事儿打趣，下次不说就是了，夫子可别当真。”
“知道我恼了夫子，三娘又该生气了，和她姨娘一个犟性子。”乔夫人赔笑安抚李长意。
李长意为难地坐下，良久后道：“罢了，我是真心要教三娘，旁的便不计较。”
“不愧是夫子。”乔夫人松了口气，“对了，三房那处替三娘应下了赵夫人设的宴，赵夫人素来瞧不上咱家，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
“二丫头疯傻，还望夫子随三娘去后多提点三娘，别出了什么岔子惹赵夫人不快。”乔夫人抿了口茶，“据说赵夫人这次是想为赵公子张望，若三娘科举不重，嫁个好人家也能为我乔家争气。”
李长意不动声色地应下：“我明白。”
见乔夫人还想继续与她聊，李长意便主动挑起话题：“都说二小姐疯傻，这病是从娘胎里带的？”
“她也是个可怜的，她娘生下她后便去了，我带在膝下精心养着，谁知三四岁了还不会说话，长大后终于能吭声了，嘴里头又说着什么想回家的疯话。”乔夫人摇摇头，脸上带着些怜悯，“后来把她关了几日，整个人彻底疯癫了，见人就咬，只好把她关在房内，平日让人送吃食勉强维持，也不知能撑到几时。”
“回家？”李长意敏锐地抓住了不对之处，“乔府不就是她的家吗？”
“谁知道呢，整日说一些奇怪的话，找了医师看也不管用。”乔夫人道。
“若有机会还真想见见她。”
“您可见不了，她会抓伤您的。”乔夫人可不敢放人进去，到时候出了事儿又是麻烦一桩。
李长意与乔夫人又闲扯了两句便起身告退，毕竟明日还得早起，乔夫人说了几句场面话也不再强留，二人相安无事。
一夜转瞬即过。
第二日一早徐氏便着急赶来，催促二人：“三娘收拾好了吗？马车我都为你们叫好了，第一次去赵府可不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