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云笑道。
“梅花……原来是梅花啊,娘教我的诗里有呢!”小淑慎拍了拍手道。“太美了,回去我要求爹爹在家里种梅花,种好多好多!”
“你喜欢梅花?”
“嗯嗯,喜欢!”
戚如云若有所思,他点了点头,然后道:“走吧,我们去里面看看!”
……“呼呼——”寒风刮过,吹落残枝。李淑慎蹲在路边,环抱住自己,手中仍握着那一支钗。
雪自树梢落,扑落肩头,凉意沾颈,李淑慎抬手拍落。
……是何时的梦呢,记不清了,却还有着心悸感。
“你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戚如云护着身后的女子,与李淑慎对立站着,满眼的震惊和失望。
“我做了什么!别这样看我!”李淑慎对他吼道,隐在衣袖下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心像被猛烈地打着压着,叫她喘不过气来。
“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李淑慎我从来以为你不过是玩闹不知度,可如今看来是你……太愚蠢。”
被亲近的人指着骂是什么感觉呢?被亲近的人用失望的目光看着是什么感觉呢?仅仅是这样对立站着就让她无法忍受,她想说却无处说,她的言语已经没有人会听,她唯有嘶吼着呼喊,吸引着他们最后一点的注意。
“你又凭什么这样说!为什么连你都要离开我!你怎么能说我呢?明明我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连话也说不清呢?她唯剩嘶哑和泪水,无力至极。
泪模糊了眼,她用手背擦去,看见不远处冷眼看着她的谢怀归和微微皱眉的魏洛东,余下的更多人眼里是不屑,是谴责,是鄙夷,是厌恶……
所有人都对她不满意,所有人不想看见她,所有人都厌恶她。
她生来就不讨喜,除了包容慈爱的爹娘,她得不到任何人的喜爱。
师长道她笨拙,朋友道她愚蠢,爱慕之人亦未曾多瞧她一眼。她活在世上好像一个废物,活过的日子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她无论怎么做都是没有意义的行为。
明明相伴那么久的朋友,最后也不过被人用几时就夺了去。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李淑慎!你又做了什么!”
“李淑慎!……”
“李淑慎!”
“……你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李小姐,请离开这里。”
“不要再见面了。”
……
明明该忘记的梦事排山倒海地涌来,卷得她晕头转向、恶心欲呕。
“嗬呼——”李淑慎站了起来,不断地深吸着气。
她捏着那根钗,凝视着,久久不语。
冬日里的寒让在室外的人冻僵了手,握不住什么东西。
“砰刺——”
戚家。
“日子过得真快,儿女们也该成家了。”戚母感叹一句,而后拿出张单子,分与戚父看。“我们家的这位啊,也得给他安排上喽,不然说不准,咱们见不上了。”
戚父奇怪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从前要论不着急,戚母比戚如云还要不急,只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云云,如今竟然主动操办起这事来。
“温惠娘最近也正找着呢,唉,我本想着……但两孩子都无意,那便算了。”戚母道。
“若是两人有意,可就有一些麻烦要处理了。”戚父饮茶,吐出口气。
“说得也是,……若是像魏家那小子的情况,说不定还有余地。”戚母感慨。魏洛东从商,无论暗地里如何,明面上是与政局无关的,只是魏家到底是权贵,这回旋之处也不多。说来说去,最稳妥的,李温惠还是当嫁那位。如今皇后之位还空悬着,众京城里,也唯有李家最够格,只是李家无意罢了。
戚如云站在屋外听着,垂眸。
融雪化水滴落,砸在地上,迸裂开来。浅水上圈圈涟漪荡漾,扰了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