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道:“行行行,我去叫他,注意着别把油点子沾到书上了,那可是藏书阁的孤本!”说罢起身向东厢走去。 没过多久,他们俩就一前一后回来了,坐下时鸣珂还在揉着眼睛,眼神涣散,饭香飘进他鼻中,鸣珂猛地一吸气,那双琥珀般的眸子就亮了起来:“今天我要吃三大碗!”他端起桌上放着的饭,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将菜碟中的大半的牛肉扫进了自己碗中,挥舞着筷子拼命扒着饭,仿佛是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云初看着从他碗中飞出的饭粒,眉心一跳,抓住他的手腕:“三大碗你是没有了,不过,师兄我愿意额外送你一盘竹笋炒肉……”他的声音犹如鬼魅,贴在鸣珂耳边“要是你再不好好吃饭的话……” 鸣珂被他的恐吓吓得将口中一大团饭直接咽了下去,饭团哽在喉咙里,他颤抖着放下碗,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咳咳咳!” 逐雨瞥了他一眼,端起自己的碗悄悄往昌容身边挪了挪。 鸣珂的脸涨得发紫,云初撑着胳膊望向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快吃吧,等会还要带逐雨出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呢。” 休整妥当后,三人便带逐雨在岛上四处游览起来。 羽君的居所也就是祈春殿位于岛中央,背靠后山,后山有一高峰便是朝雾峰。祈春殿外设水渠引朝雾峰顶倾泻而下的泉水,峰上至纯至净的灵气便溶在这泉水中,塑造了既宽敞又灵力充沛的法坛和演武场,平日一众弟子便在祈春殿外修习术法和武艺。 以祈春殿为参照,东西两侧分别是鸣珂、逐雨和云初居住的疏桐斋,昌容的枕荷居,往南走就是星朗和品月的星月阁,而星月阁以东又有三间相连的院子,是外门弟子居住的三生斋——临风斋、倚花斋和抚雪斋,另还有寒泉的连香院、掬尘和庭芜的拂拂堂和苏方的煦衡院皆坐落于星月阁另一侧。 路过星月阁时,一着宝蓝色袍子的少年正巧从院门迈出,鸣珂心急于向逐雨介绍这位同门:“阿雨,我向你郑重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容姿出尘绝艳,宛若月下仙人,冰肌玉骨妙手回春的品月师姐!”一抹淡蓝色的倩影却飘然落至他身后:“原来在你眼里,师姐是这么好啊!”,鸣珂半抬起的手僵住了,他早就该明白的,分清这两个人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只见他一个闪身,将逐雨推至身后那人面前:“品月师姐,这是新来的小师妹逐雨,我们是专程带她来拜会你的。” 多亏有逐雨在,他才得以逃过着一劫。 星朗也出来打圆场道:“阿月,你不是说想见见这位小师妹才换回了平常的装扮吗?” 品月嗔怪道:“哥!可是都这样了小鸣珂还是认不出我。”小跑着道星朗身侧抱着他的手臂左右摇晃。 ”那是他眼睛不好使。“云初接腔道。 星朗与品月还有事要办,与几人会面后便匆匆分别,经他们提醒,鸣珂才记起今日是结业的外门弟子出岛历练的日子。 他们赶到三生斋时,屋内已是空空荡荡了,想来是要为新弟子们腾出屋舍。 “现在去应该还能见到他们,这几日我也忙忘了,他们这一批都是交由苏方安排的,他一直不肯让我插手帮忙。” 云初和昌容二话没说就拉起鸣珂逐雨在山道上狂奔,他们要寻一处隐秘的山洞,那里是沟通凡间和羽幽岛的捷径,每八百年开启一次,只有在岛上灵气最稀薄的地方才能找到。 谁知没跑多远便迎面撞上了持枪在空地上挥舞的苏方师兄,明明平静无风,却有许多树叶自空中飘落,苏方舞枪一一刺穿那些落叶,他余光瞥见四人,屈身施了一礼,便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昌容盯着苏方离去的背影,疑惑道:“这里又不是练功的地方,他在搞什么?” 鸣珂学着他舞枪的姿势,原地转了一圈:“说不定是打听到我们在往这儿走,想拿自己的新招式跟师兄显摆呢。” 云初跑向苏方,抬手拦了他:“师弟,他们是不是已经出发了?” 苏方冷漠地答道:“我已将外门弟子安全送至凡间,师兄不必挂心。” 闻言,昌容眉目低垂,叹道:“那就只能等他们回来的那日再道别了,只可惜他们回来后也不过在岛上驻足修养几个时辰,便再要入世。”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皆是遗憾与落寞,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们短暂地在羽幽岛相聚了八百载,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人生中小小的一段,但对凡人来说足以却是足以令沧海变为桑田,他们应当知足也应当学会分别,他们都要继续走下去。 金乌的光辉穿过云层,拥抱着起伏的山峦,在这生灵沉睡的冬末,朝雾峰上却还是生机勃勃,一行四人顺着山道登上峰顶,鸣珂大大咧咧地躺在草地上,逐雨挨着他坐下,从腹中轻吐出一口气,一来到这峰顶她只觉浑身舒畅,胸中似凝聚了一股独特的气息,呼吸之间,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洗涤了一般。 昌容看着远处潺潺的泉水出神,忽地想起:“怎么没见庭芜,我还想托她好好关照一下逐雨呢。” 云初行至她身侧:“后日就要开课了,她肯定紧张不已,想来现在该是同掬尘在藏书阁温书呢。”现在虽不是最适合调息的清晨,朝雾峰的灵气也并没有减少几分,若是这地方足够大,也不需引泉水环绕祈春殿了,这儿简直是绝佳的修炼之所。 几人在此处待到黄昏之时才离开,踏上返程后,昌容同云初商量道:“今晚是我教逐雨习字,不如让她去枕荷居同我住一晚吧。” 云初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他转头对上逐雨的目光,想叫她先回疏桐斋取些衣物枕衾,却不想昌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