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从身边过去,逐雨长舒了一口气,将身子放轻,缓缓飘到树后才在一团青烟中化回人形。
她才一出院子,雪青就带着杀气步步紧逼,若不是这山庄中树木常青,她都难用这幻化成竹叶的法子掩藏脱身。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能带着鸣珂一起逃走了,真是想不到雪青一声令下,就有十几个藏在暗处的紫衣人迅速现身将他们堵回了房里。
鸣珂还留在那院子里,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她们的苛待。
逐雨靠在大树后悄悄写下书信施法凝成小雁递送往云初那处,其实这件事大概也用不着云初他们出手,司徒书语明显是想弄出些动静让她阿姐注意到她罢了。
但她还是得将这件事与师兄通报一声,那种药物能作用在修道之人身上,不得不防。
思量片刻后,她又在空中写下了一句,“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小院这边,鸣珂真被麻绳捆住了手脚拴在廊柱旁,他看着紧紧勒着他手腕的那一圈圈绳子,心中屈辱得不行,他也不是没反抗过,可那种才动了一下就有几十把剑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青色的小雁在夜色中缓缓向他飞来,在他眼瞳中映下点点闪动的星光,他伸长了脖子,看着小雁排布出的一行小字,顶上却突然落下一阵风。
紫衣人一剑横在他后颈上冷冷地说道:”老实待着!“
鸣珂的呼吸一滞,在那人的威胁下止住动作,万幸凡人瞧不见这鸿雁传书,不然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一把剑了。
紫衣人见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将长剑收入鞘中,又无声无息地飞身上了屋顶。
鸣珂向后一倒靠在廊柱上刚缓了一阵又开始担心起来,若是这山庄之中处处都藏了暗哨,逐雨要如何动手。
可他担心也是白担心,他现在就连回应逐雨的关心都做不到。
才过没一会儿,小雁又再次飞来,这次他敛去了眼中的欣喜,岿然不动地坐着,将那一行字印在心里。
“我已经将此事与师兄说了,他很快就会来乾元山庄与我们汇合,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看到这儿,他算是放心了,他那八位神勇无比的师兄师姐要是来了,哪儿还需要顺着这些人的意搞什么只许失败不许成功的刺杀。
逐雨将消息送了出去才想起鸣珂还未恢复法力,无法给她回信,她懊恼地锤了锤胸口,鸣珂法力全失,如果得不到那解药,不知后续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她垂眸思忖了许久,并未打算真如师兄所说,按兵不动等着他们来处理,她作为乾元山庄的客人拜见一下主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心下一合计,她拦住一队巡逻的护卫,拱手一揖,问道:“请问,司徒掌门的院落在何处?”
那位领头的正是先前送鸣珂回小院的白藤,夜色昏暗,灯笼的柔光打在面前的人身上,虽然白日里只见了一面,但山庄中从未有过生人来访,只凭那一面,她也能轻松的认出眼前的人。
她疑惑地看着逐雨,这位小姐请来的客人为何会在深夜前去拜访掌门?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找掌门是有何事,我明日前去述职之时可以代为禀报一句,掌门她不喜外人打搅。”
话里话外都是拒绝的意思,但逐雨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弃,至少要将戏做得满一些:“我只是想向司徒掌门道一声谢罢了,毕竟我们在这山庄里叨扰,总不能不知礼数吧。“
白藤莞尔一笑,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掌门不讲这些虚礼,天色昏暗,我送你回去吧。”
逐雨没想到对方竟会来上这一句,她回了小院又要被雪青用眼神千刀万剐一遍,她可不能什么事都没做成就回去:“不必了,乾元山庄的夜景也十分爽心悦目,我想在这附近散散步。”说着,她低头看向路边的花丛,装作赏花赏景的样子。
白藤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灯笼交与她,便带着护卫们离开了。
待身后那稳健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夜色中,逐雨才敢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居然连司徒姝静的住所都问不出,更别提刺杀了。
她揉了揉酸胀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左右巡视,心道:万一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这山庄虽大也不至于吧一个人藏的无踪无际。
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处小湖旁,月影映在湖面上,在层层涟漪中成了一方碎镜,微风从湖边假山的窟窿里吹过,带来些隐约的交谈声。
这个时候,竟有人在这种地方密会!
逐雨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迅速吹灭灯笼,猫着腰往假山窟窿里探去,一抹勾着红线的紫灰色衣角出现在假山的洞窟之中,带出一个深沉的女声:“你们这次去清虚谷请雾山先生,他怎么说?”
逐雨与那人相隔的距离并不算远,想来也没有人能料到这大半夜的还会有人四处瞎晃,她迅速撤了出来,靠在石壁上屏气凝神仔细地听着。
另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回话道:“小姐的情况不大好了,虽用那些珍贵的药材吊着,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师傅说小姐现在是外实内虚,看着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可实际上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虽然认识这人没多久,且她在他们面前一直是沉默少言,但这位心狠手辣阴险狡诈,害他们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的声音,她怎会听不出。
这回话的就是雪青无疑了,逐雨缓缓挪动着身子,将耳朵贴在石壁上,扯着耳廓欲将洞窟中的声音再听得清楚些。
雪青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司徒书语命不久矣了?
深沉的女声带着些怒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师傅不是号称隐世名医吗,之前求了他多少次他都不愿……亲自上门求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