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千里迢迢去这一趟,他居然……徒有虚名!”
雪青的语气中并未有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地说着:“掌门,……他说有些事需……过几日应该就会到了。”
隔着层层石壁,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到逐雨这处时,已是难以分辨了,不过可以确定的事,那另一人就是司徒姝静。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希望他……若是……,我定叫他有去无回!”
声音愈加模糊,逐雨伸长了脖子,就差把脑袋伸进洞口里了,此刻她真希望自己也能有云初那样的好耳力,耳朵一动就什么都能听见。
“……您不要太过悲观了。”
“我不悲观!我……如果小语这次真的撑不过去了……”
逐雨仔细地分辨这那断断续续的对话,这司徒姝静想来也是很宠爱司徒书语的,若是将实情告知于她也没办法离开的话,或许就真得演上那一出刺杀的戏码了。
雪青突然提高了声量,恳切地说道:“掌门,小姐她一直盼着您回来,你可否去看一看她。“
“不了,我……”
假山内的声音又听不大清楚了,逐雨忍不住又往洞口处挪了挪,谁知她这一动,脚下的碎石竟滑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卡卡哒哒声。
她迅速停住了动作,敛声屏息,本以为这样细微的动静不会被里面的人察觉,可一道剑气却带着洞窟中的尘埃席卷而来。
下一瞬,冰冷的剑刃就贴在了她的脖颈上。
眼前的人一袭紫灰色色雨花锦劲装,泛着光泽的皮质宽腰带将女子的纤细腰身勾勒地窈窕非常,一头如瀑的青丝只用一个木簪束在发顶,因着才从洞窟中冲出,还在随着身形晃动着。
飘散的发丝衬得她英姿飒爽,跟病弱娇气的司徒书语完全不同,若是不曾知晓她们是孪生姐妹,逐雨肯定无法把眼前的这人同司徒书语联系在一起。
司徒姝静那泛着冷光的眸子将逐雨的动作定住,语气中带了些急躁,压低了声量质问着:“你是什么人!”
雪青还站在洞中,却只看逐雨衣服的颜色就将她认出来了:“掌门,小姐觉得闷在山庄里太过无聊所以寻了两个解闷的人带了回来,这位便是其中之一。”
司徒姝静带着审视的眼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眉眼稍舒,却没有收回剑的意思:“不管听到了什么就只当做没听到,今日你也不曾见过我,明白了吗?好好陪着小语,只要你们能哄得她开心,日后重重有赏。”
逐雨的思绪飞速发散着,却不敢在司徒姝静眼前显现出她的慌乱,似乎只要她的表情有一丝一毫的可疑她就能毫不留情地一剑了解了她。
可这估计是她唯一一次能没有阻隔地近距离接触司徒姝静了,不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个状她都得告上一告:“司徒掌门,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说吧。”
“可以请旁边这位……”
逐雨才一开口,雪青就从洞窟中跨了出来,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懑,言辞激烈地说道:“掌门,今日她曾惹得小姐不快,害她怒上心头险些晕到,这种人还是不要留了!”
颈边传来的剑气愈加凌冽,司徒姝静向逐雨走进了一步,带着意味不明的眼神凝视着她:“小语差点因你而昏倒?”
逐雨喉头一动,当即将祸事全都推了出去:“当时司徒小姐身边无人随侍,要不是我先注意到她忍着疼,雪青姑娘不知要何时才会来照看她呢?”
司徒姝静并未将视线转向雪青,而是沉声问了一句:“雪青?是你玩忽职守了吗?”她相信身边这些人的忠诚,只是对于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多了几分忌惮,她掌下簌簌的风早已将杀意带了出来。
“行了,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反正当着雪青的面将事情说出来也无妨,逐雨定了定心神,一股脑将方才在心中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我们并非心甘情愿留在乾元山庄,只因这位雪青姑娘在我们的饭食中下了药才被困府上,望司徒掌门惩治恶仆。”
司徒姝静神色如常地端着剑柄,眼中看不出喜怒:“小语邀你们留下,那在这里多待几日也无妨。”
果不其然!看来要想顺利离开,就只能照司徒书语的吩咐行动了。
可看着面前两人,她却始终无法真正动手,就算是做戏,挥刀向一个什么都没做错的凡人,对她的考验也太大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收回掌下的竹叶镖,一字一句地说道:“比起我们,司徒小姐她更想见见你这个阿姐,你也该多陪陪她!”
她话音才落,司徒姝静手腕一颤,剑刃离她的脖子又更近了一分。
看着只差一毫便能刺入割开她纤长脖颈的剑锋,逐雨都开始思考此时化作竹叶在草丛中躲藏生还的几率有多少了,司徒姝静却突然收剑回鞘,半侧过身,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陷入了沉思。
逐雨抬手拂去额上的冷汗,整了整衣装,站到她身边继续说着:“司徒小姐并非是真想拉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陪伴,若是司徒掌门希望她开心,就去看看她吧!”
司徒姝静眸中闪动着微光,仿佛是这一处的另一片镜湖,她神色中染上一层悲悯,语气却十分冷漠:“你走吧,若是再说下去,我不敢保证还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