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地上倒去,逐雨抬手搀着她的胳膊,将她扶回床上,忧心忡忡地看着她额上不断渗出的汗珠。
分明白日里司徒书语行走坐卧都还是神色如常,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
“你终归只是希望能见上她一面,何必用刺杀这事作为契机,万一她因此事与你心生芥蒂了怎么办?”
司徒书语抬眼看向逐雨,按着胸口,咬了咬苍白的唇:“心生芥蒂?这两年来,她只当我是个陌生人,我想见她一面比登天都难!连寻死这种事我都做过,但她根本就不想管我!那段日子我总是做噩梦,一想到当时如果我真的死了,恐怕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她说着说着哽咽起来,本就微弱的声音更加难以听清,但她却紧皱着眉头几乎是喊着将那一句话说了出来:“我想她死,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想她死,她一定会恨我的吧!恨我也比忘了我要好!”话音才落,她已泣不成声,胡乱地抬手揉着眼睛,像个哭闹的孩子一般。
木槿听着这边的动静,快步跑来,跪在床边捏着手帕轻柔地为她拭泪:“小姐你别这样想,掌门她一直都是很关心你的,你每月所用的药材都是掌门亲自采回,那些什么灵芝、千年人参、天山雪莲都要费好大功夫才能采到呢!她却从来不愿假手他人。掌门还为你请了那么多名医,只要在江湖上小有名望的她都会前去拜访,若不是雪青的师傅坚持不肯出山,加之南边的镇子起了匪患,掌门才不会让你自己去求医呢!”
司徒书语听着她说的那些事,哭得更加声嘶力竭:“我这病症再怎么用药也是回天乏术,老天赐我这十多年的寿数,不过是想让我好好与家人在一起了却残生。可父亲去世后阿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小时候,有一年雪夜里我偷溜出去玩,她来寻我,还瞒着父亲跟我一起打雪仗,现在她当了掌门,就真的连见我一面的时间也没有?如今的她看见雪避之不及,让仆从连夜清扫,见我也是一样,总是再三推脱。”
屋外突然传来一些响动,一道人形在月光的勾勒下映在门上,抬了抬手,却又放了下去。
司徒书语只一眼便认出了门外那人,呜咽着喊道:“阿姐,你来看我了!”
说罢,她便夺过木槿手中的手帕,迅速将脸上的泪痕擦去,又推了推木槿哑声道:“快去将阿姐请进来!”
门外那人本已转过身准备离开,闻言身形顿了顿,转过头低声说着:“小语,明日我来陪你用早膳,今夜早些休息吧。”
听了她这话,司徒书语破涕为笑:“好好好,我马上就睡了!”说着,吹灭了摆在小几上的蜡烛,迅速躺下,将整个身子都裹进被子中。
事情突然出现转机,逐雨抬手想拍拍司徒书语想请她交出解药,但木槿却突然拉着她往门外走。
逐雨不情不愿被木槿推着,看向躺在床上得偿所愿的司徒书语,低声道:“解药……“
木槿却将她推到门外,压低了声音说着:“小姐睡了,有什么事明早,不,明晚再说吧!”
眼前的门轰的一声关上了,逐雨抬手想再敲敲门,屋内最后一丝烛火却也熄了。
司徒姝静走走停停,此时还站在院中,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屋子,这才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逐雨无奈地与鸣珂一同坐在阶上,刚叹了口气,那紫衣人又跳了下来,持剑对着她。
她摆了摆手,缓缓起身:“我走我走。”说着便跑回隔壁的房间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扔在鸣珂脚边,鸣珂伸手要拿,紫衣人又一剑将被子挑开,转过身一剑指向欲逃之夭夭的逐雨。
逐雨捡回被子,看向紫衣人低声问道:“她是怎么吩咐你的?”
紫衣人垂眸思索了一阵,答道:“小姐说这是她的看门狗,要我守住了他,不能让他逃走。看门狗睡觉可不用盖被子。”
逐雨没好气地瞥了紫衣人一眼,抱着被子坐到鸣珂身旁,紫衣人仍然紧盯着她,见她动作,上前一步,将长剑架在她肩上,冷冷地说道:”快走。”
“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逐雨哼哼唧唧地说着,视肩上的长剑为无物,将被子罩在鸣珂身上,也将自己裹了起来。
鸣珂感激地看向逐雨,抱紧了身上柔软的被子,但在这里坐了这么久的他自然知道秋夜的寒气又多厉害,他张了张嘴想劝她回去,逐雨却只在他脸上扫了一眼就迅速将眼睛闭了起来,柔声说着:“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