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百姓不知道陶玉的事,她最后就会被妖道捉去炼丹,那么…
“若是没有那一招,你就不可能这么迅速的提升修为了,不是吗?”,方洲说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又接着问道:“你就不奇怪自己为什么能吸收妖气吗,两种势如水火的力量怎么能在你身上融合呢?“
说着,他又狠狠将手一甩,从逐雨手中夺过那椅子:“其实你本就是妖族,只不过是被掩盖了妖气伪装成竹精送去羽幽岛。”
逐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茫然无措地往身后靠,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鸣珂。
方洲温柔地笑着,缓缓蹲下身,张开臂膀:“而今你终于回来了,还成了妖界的王。现在,妖界完全在我们父女的掌控之中了。女儿,爹爹已经千余年没抱过你了,来让爹爹抱抱!”
看着眼前那不怀好意地笑,逐雨回过神来,再看到方洲向她张开怀抱的样子,她更是恶心地脊背发寒。
她猛地站起身,一脚将他踢开:“滚开,谁是你女儿,别发疯了!”
方洲仰起头看着她,分明是她居高临下,他的气势却一点也不输,只见他咧着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淡淡地说道:“你已经毫无退路了。现在,你能依靠的,就只有我。”
逐雨身子一晃,跌坐在塌边,是了,她现在无路可退了。
看着逐雨茫然无措的表情,方洲淡然一笑,缓缓起身,抬手掸去衣上的灰尘,拂袖一挥便推开了房门。
此时,门外站着的正是新换来的那一批看守栖霞殿的黑甲妖兵,听着屋内的响动,他们几个趴着门缝不要命地想瞧瞧这以下犯上的热闹。
然而,风从屋内涌出,房门大开,他们躲无可躲,只能与屋内的两人面面相觑。
只见他们的妖王陛下侧着身坐在榻上,而丞相大人满头都是血,形容十分狼狈。
方洲只扫了他们一眼,便慢悠悠地走了出去,然而那几个妖兵似是看这一幕看傻了,还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把门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完全没给方洲留出路。
不过,他们觉得不可思议也是正常的,毕竟就算是残虐不仁的先王,也不敢这样对丞相大人,这位新陛下真不愧是杀死了先王之刃,果然是更胜他一筹。。
方洲站在门边死盯着他们,屋内的气氛已经降到冰点,他本是要转身潇洒离去,但奈何这些个不识相的全都杵不动,他疲惫的按了按狂跳不止的眼见,厉声道:“滚开。”
妖兵们浑身一震,迅速整齐列队为方洲让出一条路,在目送着方洲离开后,又齐刷刷地向屋内的逐雨叩拜行礼:“陛下,从今日起栖霞殿由臣等护卫!臣等誓死效忠陛下!”
屋内却也轻飘飘传来一个“滚”字。
接连妖界数一数二的两位人物叱咄,妖兵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又被而后更大的一声”都给我滚!“吼得腿都软了,双腿颤抖着几欲起身却又怎么也动弹不了。
“我叫你们滚,没听到吗,从今以后,谁也不得靠近栖霞殿!”
屋内,逐雨靠在塌边,脑中不断闪回他们这一年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云初带着他们出岛历练,降妖除魔。
她又想那场漫天的花瓣雨,那一日自己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但说出的第一句话,不是惋惜陶玉的死,而是赞叹那凄婉的美景,难道是因为藏她内心深处暗藏的恶意与凉薄吗?
她垂下眼帘,看着焦黑地板上那一点两点刺目的红,迷茫地握紧鸣珂的手,喃喃道:“我不是…我不是妖族。”
她是或不是妖族,又如何呢?不管真相是什么,她可是当着师弟师妹们的面“杀”了沉醉,他们会相信自己吗?师尊会相信自己吗?
不,从他们到燃犀宫外声讨她这个“奸细”的时候,就已经不相信她了。
正如方洲所言,她现在是进退无门,她是妖王,是妖族派去羽幽岛的奸细,就算她真的倾覆了整个妖界,也再没有人会相信她了。
遽然,她发觉手中握着的鸣珂的手指似乎颤了一下,她转忧为喜,将鸣珂的手掌贴在脸颊上,轻轻地抚着。
“还有你对不对?你一定会相信我的。你一定要快点醒来啊,到时候我们便联手把那个方洲打个落花流水,替师兄师姐还有所有被他害死的人报仇。到时候…就算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坏人,你也会相信我的吧,只要你相信我,旁人的言语和目光就都不重要了。”
“鸣珂,你一定要快些醒来啊!”
……
“这是哪儿啊?”
看着逐雨在自己眼前被火焰吞噬,鸣珂就失去了意识,等他再醒来时,眼前的画面十分陌生,他浑身也湿湿黏黏的。
“阿雨……”他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何种心情呼唤她的,或许是坚信她一定尚在人世,也一定在他身边。
他想转头看看周围的情况,却发觉自己根本动弹不得,眼前的画面只牢牢定在半零不落的土墙上。
忽的一阵婴儿的啼哭在耳边响起,那声音尖锐又急躁,将鸣珂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和着这哭声震颤。
伴着阵阵啼哭声,他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透光的茅草屋顶,散落在桌角沾满灰尘的高粱饭,还有一大片殷红的破烂被褥。
他的嗅觉开始苏醒,将那让人反胃的腥味尽数吸入鼻腔。
“这是血……对吧?这么多血……”
离他最近的,是一个肤色黝黑的女人的脸,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以一个什么姿势与这女人相对,女人脸上挂着慈悲的笑,爱抚地望着他,但那女人空洞的眼神,却看得他不寒而栗。
他咬了咬牙想要把头转回去,却全是无用功,他的身体并不听他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