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是妖,作恶多端为祸人间,因果轮回,总有一日你们做的孽会报应在你们身上的,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我们生来就是妖族,在这弱肉强食的妖界,若不作恶不伤人,就会死在其他同族的手上,难道我们只是为谋求一条生路也是错吗?”
看来这刺客是来找她辩论来的,逐雨清了清嗓子,义正严词道:“这也能成为借口吗?坏人就要坏一辈子,不能改过自新了?你不知有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刺客失望地垂下眼帘,缓缓起身拔下插在廊柱上的匕首:“借口?妖为了提升修为生存下去而杀人就是恶,凡人为了饱餐一顿猎杀动物就不是恶,你怎么不去杀那些凡人,将他们屠戮生灵的孽报应回去?换句话说,妖杀凡人就是作恶,那你杀妖族不也是作恶吗?这是什么天道?是谁来定义善恶?是不是对他有利的才是善,不利的就是恶?”
逐雨被他一连串的问题给问倒了,思索一阵,竟发现他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她也曾听师兄说过,评判善恶并非那么容易。
刺客看着她的沉默,眸光一定举着匕首向她冲了过来,眼前这位所谓的妖王并非妖族,她作恶多端也不曾被妖气侵染半分,肯定不会懂得他们的挣扎。
逐雨看着破风逼近的刀锋,抬手阻挡却失手被他将凳腿打飞了去。
刺客看着她脱手而出的凳腿,停了动作,质问道:“你为什么不使出全力,你不是很厉害吗?”
逐雨强装镇定,看了看地上的凳腿,又平静地望着他,背过手道:“你既知我很厉害,为何还要来送死?我不想杀你,你快带着他离开吧!”
刺客皱着眉又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在如此境地下,她还不曾拿出自己的武器,就凭那被割裂的鞭子和一节凳腿,怎么可能将他逼退。
他的心中蒙上一层怀疑的薄雾,这位妖王陛下真如传言所说是个凶狠残暴之徒吗,现在的她,看起来不过就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
他如此想着,却还是保持着出招起势的姿势:“先王即位之时立了个规矩,若是谁能杀死他就能够取代他的位置,我今天就是来夺你的妖王之位的,这样你也不愿杀我吗?”
逐雨轻蹙了一下秀眉,又迅速恢复冷静,腹诽道:这人是傻吗?若是我法力还在,你早就成了我剑下亡魂了。都说了不想杀你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走啊!
她思索了一阵,终于想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说法:“不想!因为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先前的确太暴戾了,从今日起我要做一个好妖王。”
刺客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睁了睁,转而又持着匕首冲了过来:“很好,但是你醒悟得太晚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我兄长报仇!所以,拿出你的实力来,接招吧!”
逐雨心道不妙,刚才扯了那么多废话,反倒让她把这刺客来此真正的目的给忘了。
她身形一缩,蹲下身躲过了刺客的第一刀,再又将身一滚,捡起凳腿架住迎面劈来的匕首,她握攥凳腿,艰难的抵挡着刺客的攻击,但这终究只是块破木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如此来势汹汹的一刀。
凳腿在两相对峙之时断裂开来,夹带着无数碎木屑和凛冽的刀锋向逐雨袭来,她躲无可躲,丢盔弃甲往旁一滚,左臂却还是被匕首划过,鲜血涌出,瞬间沾湿了她的左袖。
刺客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臂上的伤:“你……真的不杀我?”
逐雨抬了抬手想捂住伤口止血,但这似乎与她强者的形象不符,于是她只得忍着疼任由鲜血顺着她的手臂从指尖流下,她缓缓站起身,轻描淡写地说着:“都说了让你走,我给你们妖族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也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真的想做个好人……”
刺客看着她,她看着刺客,两相沉默了好一会儿,刺客终于收起了匕首,轻声对她道:“那好,若是你食言了,我会再来……”
他话说到一半竟突然停住了,那黑色面罩上的那双鹰眼骤然睁大,金棕色的瞳孔迅速扩散开来仿佛要将周围暗淡的光线都吸去一般。
他颤抖着抬起手缓缓向颈上探去,他的脖颈也裹在夜行衣之下,逐雨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下一瞬她就明白了。
那刺客的头缓缓从颈上滑落,咚的一声掉在地上,在他脚边骨碌骨碌地滚着,洒下一地鲜红的血。
抬头略过刺客一看,方洲赫然站在不远处,手臂还保持着抬起的姿势,抓着那洇了鲜血的折扇,眼中全是恼怒。
见此情景,逐雨也顾不得细想了,拔腿就往殿内跑,跑了没两步,她面前突然降下一道“黑墙”,可她只顾低着头逃跑,全然未把周遭的变化放在心上。
她几乎迎面撞上那堵“墙”,千钧一发之际,墙上却伸出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你说…你想做一个好妖王?”
逐雨抬起头,看到那张她让恨得牙痒痒的脸:“你还来做什么!”说着便挣开方洲的手后撤了一步。
方洲收回手,轻摇着折扇,将那血腥味散去:“我若是再不来,你就要死了,还不多谢我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我们之间的仇怨八辈子都完不了,哪有什么恩,况且我刚才都骗过他了,根本不需要你再横插一脚!”
“你明知自己没了法力对付不了刺客,为何不让那些妖兵好好守着栖霞殿,还要杀他们?是嫌自己命长?”
“你要是怕我死了,就赶紧把解药给我!”
“你若恢复了法力,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可不傻!”
逐雨恶狠狠地盯着方洲,突然回头看向刚才被方洲削下脑袋的刺客,她似是看到了希望,转过身拔腿就跑,刺客体内的妖气正在缓缓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