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里不是还有吗?”陈大川翻了一个白眼,根本没放在心上。 “你……”陈小川不服气,夺过勺子,不狠狠舀了两大勺。 他还知道护着他妹妹陈娟儿,给她舀了一勺。 陈大川见他舀了两勺,又觉得自己亏了,大叫道:“你怎么能舀那么多?” “我怎么不能舀了?我跟娟儿是两个人,一人一勺,当然要舀两勺了。”陈小川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挣了。 反正他娘说了,家里挣钱挣的最多的人是他爹,这种吃的穿的用的东西不能让给外人,要会“争”。 “哼!”陈大川一气,就拿着勺子给他爹娘舀了两勺——现在我们家三勺了,总归是挣了吧? 陈小川二话不说,也有样学样,给自己的爹娘各自舀了一勺。 虽然是大碗盛的,可叶瑜然用的是拳头大的竹罐子装的,那能有多少啊。 前面大人们已经夹了一点(当时为了表示谦虚,他们都夹得不多),他们再这样用勺子薅,可不就以眨眼的功夫见底了。 陈岭脸色铁青,“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像什么样子?你们还吃不吃饭了?不想吃都给我滚回屋去——” 瞬间,正在争吵的陈大川、陈小川安静了。 在饭桌上的叶瑜然、朱三有些尴尬:作为罪魁祸首的酱菜是自己家带来的,他们到底要不要劝了? 唯一不受影响的,大概就只有朱七了。 对他来说,只要不是他娘跟先生发火了,那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而且他有些不太明白,虽然他们家的酱菜做的特别好吃,但是成家的手艺也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呀? 陈家的那两个小子到底在抢什么? 其实原因很简单——酱菜里切得有豆干,还浇过肉汤,那味道吃起来有些像肉。 陈叔说陈岭家条件不好,还真不是撒谎,这肉也不是天天能够吃到的。 像今天下午那样,在面里放三片肉片,对陈家人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可叶瑜然带来的酱菜里,却切满了小块小块的“肉干”,味道又那么好,做为小孩子,陈大川、陈小川如何能够抗拒这样的诱惑? 当着陈岭、陈婶的面,陈大媳妇、陈二媳妇自然是站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将自己的孩子给“训”了一顿,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跟陈大媳妇不同的是,回来之后,陈二媳妇会私下里夸陈小川做得不错,让大家都吃上了“肉”,下回还可以这样干。 没有得到“安慰”的陈 大川只觉得伤心,他好心给爹娘抢到了“肉”,结果他娘不仅没有夸他,还骂他? “大川,你听到没有,下回不能这样了。” “听到了!”陈大川赌气的应着,心里依旧是一片愤意。 陈大媳妇想要跟儿子讲道理,可是没讲几句,这小子就跑了。 她也一肚子火,忍不住站着陈大山抱怨了几句:“你看你儿子,都被你娘教成什么样子了?连我说几句都不行。” “什么我娘教的?不是你自己教的吗?”陈大山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行了,儿子有点毛病,别老怪在我娘头上。搞得好像他是我娘生的似的。” “不怪你娘,怪谁?哪家婆婆会私扣别人的回礼?”陈大媳妇不高兴地说道,“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最后落进了谁的肚子里。要是落进你跟你儿子肚子里,也就算了,我也不说什么了,怕就怕落到外姓人手里去了……” 陈大山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自家媳妇抱怨,懒得理她,洗着自己的脚。 好了之后,还提醒陈大媳妇倒水。 陈大媳妇倒完水回来,又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凑到了他身边,小声嘀咕:“哎,大山,你说这秀才家是不是很有钱啊?你尝到没有, 那一罐酱菜里,好家伙,好多肉丁……我数了一下,就我那一勺,有一半都是肉丁。” “人家有钱不好吗?有钱房租就有了保障,也有钱买肉吃了。” 陈大媳妇嫌弃地瞅他一眼,说道:“你就知道买肉吃,你就不能想得长远一点?” “你刚刚不是还在为肉的事情,怪到我娘头上吗?” “你……” …… 这边夫妻俩在说夜话,另一头朱三也用刚换来的炉子,烧了热水,给叶瑜然洗脚。 冷不丁的,有那么大一个儿子给自己洗脚,叶瑜然还有些不太自在:“不用了,我自己来……” “娘,你别动,我来。”朱三态度强硬,非洗不可。 最后叶瑜然无奈,只能让他洗了。 那么大一个小伙子蹲在自己面前,认真的帮自己洗脚,那感觉还真奇怪。 旁边,还蹲着一个同样一脸好奇,忍不住想要插手的朱七。 叶瑜然抬眸看他:“你就算了,这里有你三哥,你去看看你的床铺好没有。” “娘,三哥铺好了。”朱七坐在小板凳上,托着下巴,屁股动都不想动一下。 叶瑜然无奈:有的时候,有一帮孝顺的儿子,也不见得是件舒服事! “娘,你说,陈家人是怎么 回事啊?不过一碗酱菜而已,怎么抢成那个样子?”朱三一边帮叶瑜然搓着脚,一边说道,“就好像几辈子没吃过肉似的。今天下午送来的面里面,还放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