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讲台的倪教授忽然卡壳。
他的目光精准投过来，云卷的脑袋当下轰鸣一声！
她条件反射般抿住嘴。
眼见倪教授不打算继续发言，脸上看不出情绪起伏，久久地瞥着她。
她怎么就忽略了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台下是寻常人，台上的可是异能业的资深老魔头，整日和异能人打交道，视听功能放大这种无伤大雅的小改造他们人手来一套，不稀奇。
她谦逊地对上老者的目光，暗自叹气，眼睛懊恼地眯了一下，朝他点头，无声致歉。
倪教授缓和神色，饶有兴致地发问：“六排一号这位姑娘，我冒昧问一句，你是哪里人？”
指向性极强的一句题外话，台下的人齐刷刷往云卷看。
她冷静答道：“朗基洲。”
“此前接触过异能吗？”
“有。”
“有？”
“我毕业于朗基洲学院。”
倪教授缓缓点头，再问：“了解异能排斥的课题？”
云卷忽视周遭的探究目光，毕恭毕敬地答：“看过。”
“既然是学生，想必也不需要来听我这种底层科普的座谈，我看你年纪小，签到资料也不全，我可否问你家长的名字？”
云卷蓦地笑了一下，“齐珺，他死了。”
这话一出口，四下哗然。
齐珺这个名字可不比倪教授知名度低，都是三十年前从核心研究团出来的人，随着队伍的壮大与力量更迭，一个留守在九戎城，一个去做了学术教授。这是外人所了解到的结果，其中的始因不是能随便打听得到的。
所以倪教授没再把这个话题延申下去，无言看了云卷几秒后，“你有什么意向？”
她却欲言又止，最终说：“倪教授，其实我是来的学习的。”
他并不诧异，“你想接触相关工作应该去用人部门走正式的流程，我早就退出实验室了。这边多是些宣发的活儿，没有值得你吸取的知识点。”
她快速接上：“但是教授，如果我的志向不在实验室，我也并非想利用您和我养父的关系让您给我开后门。比起两耳不闻窗外事关在实验室里，我更喜欢在外承接消费群的需求以做研究。”
“你倒是适合做生意。”
云卷抿着嘴笑笑。
下一秒就听见他说：“后门我不会给你开，但我会在这给你留一个位置，后续造化，就看你自己。”
这是个意外之喜，云卷压根没想过能从倪教授入手，她记忆中的老头在任务中仅仅只和她有两面之交，当时她苦心攻略柯理奕，而倪教授属于VG党派，两个人基本没有交集，她更要因为齐珺养女的身份而避掉这个嫌。
一句简单的承诺后，倪教授回归正题。
但云卷的身世和专业出身一下子摊开在权贵跟前，她的网端即刻收到了几条附近人聊天请求。
她统统不理会。
直到会议要结束的十分钟前，她才等到武鹊南上台。
参会者或许是都做过功课，他被助理送上台时，掌声雷动，无一不在对他的贡献叫好。
云卷同样笑着拍手，在他问好之前，俏皮地朝他小幅度挥手。
料不到他还记得她，两个人眼神撞上，他点头微笑。
旁人即刻敏锐地跟着视线转头，云卷视若无睹，照旧笑意盈盈，与先前判若两人。
武鹊南敬业，勤勤恳恳地给VG打了波广告，还带了个研究团队忽悠人，会后浩浩荡荡地给人做一对一解答。
整个会议厅低语阵阵。
云卷百无聊赖揪着发尾，正犹豫着选哪个理由接近他，她前方的女士却抢先一步，人影四散，女士直冲到武鹊南跟前。
“武先生您帮帮我，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我的评估过关的，您得帮帮我！”她被他的助理拦截在两米外，云卷脚步缓慢靠近，听见她无助地祈求道。
“我有钱，我也可以签署实验协议，只要您答应将我儿子的记忆序组给我！”
她说的没头没尾，姿容有失体面，旁人纷纷注目。
助理见她情绪失控，双手握她双肩，想将她安置回讲台下，武鹊南被稳稳当当护着，看清情势后，他反应也迅速，经验丰富地出声安抚：“您冷静下来，我会听完您的诉求再离开，不必着急，冷静下来理清您的思绪，我们能有更好的沟通。”
她抵触助理的钳制，用力挣扎，逃脱之后惯力使她后摔。
摇摇晃晃之际。
云卷自后背挡了一瞬，扶稳了人，自个儿的大腿撞到桌沿。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有直接找到您眼前，别人有的一切条件我都有，希望您不要再拒绝我。”女士攀着云卷的小臂喘气。
力道稍重，抓得云卷微痛，但她没插话，默默地用另一手触抚女士的肩膀。
情绪逐渐回笼的女人后知后觉转头说了谢谢，云卷轻晃脑袋，看向武鹊南。
见他朝带过来的团队摆了一记手，助理随之回到他身后，他温和地说：“我们去偏厅好好谈谈，能帮到您的，我一定不吝啬。”
说完他控着轮椅先行，末了又转头，“您一个人？”
“是，我一个人来的。”
“为了不有失礼节，如果您也不介意的话……这位姑娘你有空可以……？”他礼貌地看向云卷。
云卷没立即回话，转头看了眼在讲台整理文件的倪教授，又看向满眼期待，生怕会谈黄了的女士，应：“我陪她。”
偏厅不同于大讲堂的规整秩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