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说完后,在众人难以置信又期待目光中,取出被关了许久禁闭的心生。 心生甫一现身,碎嘴巴的洛少霖嚷道:“夕夕姐,心生这不是好好的吗?害我们白担心一场。” 心生是楚夕最常用也是用得最顺手的法器,可在落霞森林历练的那段时间,她竟然一次都未使用过,实在是匪夷所思,追问过后,她神情古怪,声色俱厉吼道心生报废了,不能用了,他们当时为此心痛了许久。 楚夕美眸一转瞪了他一眼,她那目光如同滚着炽火的冰刃,将他刺得透心凉的瞬间再无情地炙烤着他,吓得洛少霖缩起脖子不敢再废话。 楚夕将目光投向身侧的季明阳,无端地怒火万丈,漂亮的眸子里杀气四溢,她一把扯过季明阳的胳膊,另只手拖着心生脆嫩的本体,将它靠近季明阳的手腕处,咬牙切齿道:“不必客气,给我吸!照死了吸!” 这场景让几位弟子开眼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俩人感情不和,他们不仅没有丝毫担忧之心,反倒是亢奋得心潮彭拜,甚至想为即将吵起来两人呐喊助威。 在一众人期待好戏上映的目光下,心生顶端延伸出来的尖锐藤枝扎破季明阳手腕处的青色血管,异常兴奋地吸食着他的血液。 季明阳深邃的眼眸中透着狡黠的笑意,温柔而痴迷地凝视着眼前怒气冲冲的楚夕,这真不能怪他,有些事情体验过一次,便会疯狂成瘾令人欲罢不能,戒不掉。 楚夕暗自生闷气,她现在完全无法直视心生这法器,一看到她,她就骨头酸软,浑身发麻,这法器已经失去了它存在意义,现在只会屈服于季明阳的淫/威之下,吃里扒外对付自己的主人。 “那个……夕夕姐,再不停止,师尊会失血过多的。”景涵唯唯诺诺的提醒,打断深陷各种邪恶画面中的楚夕。 楚夕急忙将心生扯了出来扔在一旁,她握着季明阳的手臂,手指按压在如针孔般的伤口上,“你傻不傻?只需一点点就够了,怎么能让它这么吸呢!” 季明阳语气纵容道:“消气了吗?” 围在他们身旁的几人听得眉头直皱,无话可说,感情又瞎激动一场,俩人完全吵不起。 楚夕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眼下正事要紧。 心生吸食了拥有高深修为修士的血液,本体更显得生机勃勃,蓝色的枝叶饱满油亮,淬着蓝色的灵光微微摇曳,似是一个个生命在颤动。 楚夕双手结印施法,心生缓缓舒展身体,蓬勃生长,瞬间枝繁叶茂,几人目不暇接之际,它幻化成人,与站在窗棂边上的宋沅芷长得一般无二。 “宋姑娘,你附身在这个壳子上,便能出入任意场所,这上面的血气和灵力可以滋养你的魂魄十二个时辰,这段时间,你想去哪里便去吧!” 宋沅芷看向面前的楚夕,眼底泛红,感情之情溢于言表,她跪下来,对楚夕他们郑重拜了三拜,哽咽道:“宋沅芷,多谢几位仙师的大恩大德。” “宋姑娘无需客气,你快去吧!” 送走了宋沅芷,几人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陆骞一脸疲惫道:“哎……不行了,阿彦,你得赶紧给我弄点吃的喝的,然后再让我好好睡一觉,否则我将有猝死的风险。” “我们回钱府,顺带与钱老爷复命,明日便动身回家。” “那是得尽快回去,可不能误了大事,兄弟我先与你道声恭喜了。” 季明阳莫名其妙,正要追问他恭喜自己什么,楚夕扯着他的胳膊往前走去,“饿死了,傻愣着干嘛!走走走,赶紧回去吃饭了。” 次日黄昏,暮霭挟着薄雾笼罩了郊外长河上矗立的石拱桥,日落后的寒气在河面扩散开来,隆冬的河面,就有那么种冷飕飕的,萧飒飒的气氛。 宋沅芷孤零零地立在桥上,望着远方发呆。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楚夕他们靠近她时,她魂离心生,鬼身更是羸弱不堪,身体甚至已经呈半透明的状态,一阵寒风吹来,她的身体跟着虚晃几下。 楚夕收起化为本体的心生,与她轻声道:“宋姑娘,你还好吧?” 宋沅芷露出释然的微笑,再次与她道谢,“多谢你,楚姑娘。” 她无限怀念道:“这里,是我与陆郎分别的地方,未曾想,此后竟是天人永隔。你们不必再为我费心劳神了,我罪孽深重,该去恕罪了,人间很好,可我不想再痛苦地走上一遭,就这样结束吧!” 她周身燃起青白色大火,很快火焰将她整个人吞噬在内,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张脸总是带着凄苦的脸庞,此刻却是异常明艳娇丽,光彩照人。 楚夕不由得为之惋惜,她这样做的后果是魂飞魄散,永无轮回,既然她意已绝,楚夕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劝她的废话,她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去了冥界,所面临的刑罚不会比这个好过多少,她和陆文远也不会再有来生,倒不如干脆地结束痛苦。 她目光温柔眷恋,望向远方的路,曾经,她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柔肠寸断。 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明灭难消。 正断魂魂断,闪闪摇摇。 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隐隐迢迢。 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宵。 …… 她的身体在火光中逐渐褪色,愈加透明,最终焚烧殆尽,消散在天地间,余留空灵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 楚夕他们静静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