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今早才和他见面,根本算不上熟悉,他有些意外地看着霍琛。
片刻后他道:“霍兄想一起,当然可以。”
孔宴白率先起身,向祝云峰颔首,随后两人一同出了学堂,孟轩和知春起身追了出去。
霍琛也跟在后面。
出了学堂,阳光明媚。四月底的太阳带着暖意还不会太热,加上林中树木几乎茂密遮天,穿行在山林小路,清爽惬意。
短短几十米的路,知春却觉得过了很久。
人心叵测,摸不清,猜不准。
他们穿过小路到达时候,知春心里勉强松了一些。
李夫子和山长选的地方,当真是极有韵味的。
此处,茂林修竹,绿树成荫,一条缓慢清澈的水渠穿行在草丛之间,水声潺潺。
水渠两侧坐满了学生,饮茶对诗,热闹欢喜。
“这是流觞曲水?”孟轩问道。
祝云峰点头,“应当是了。”
他们的时候,位置已经被占得差不多了,孟轩和祝云峰坐到了李夫子身旁。孔宴白选了一个偏远的位置坐下,曲水下游,和孟轩中间隔了两个座位。
霍琛却看着她,知春蹙眉坐到了孟轩旁边。在霍琛想坐她身旁那个位置时。
她眼疾手快,横空拉住了孔宴白的胳膊。整个人横在那个空位上,没支撑点她头倒在孔宴白的小臂上。
意图明显,挡住空位。
霍琛无奈走开,寻得离几人有些远的位置坐下,目光却还是紧紧盯着知春,心里有些不悦。
从这个角度,她几乎是枕在孔宴白腿上。
她怎么可以和别的男子如此接近?
可再多不悦,他也只能忍着,现在还不是时候。
知春觉得太阳穴有些凉,她知道,那是孔宴白的目光。
“傅知春。”他道,声音低沉。
知春听得清晰,她感觉到手掌下那人小臂微微起伏,她连忙爬了起来。
她笑道:“抱歉,没坐稳。”
孔宴白垂下眼睫,墨眸静静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坐得端正,微微垂着头盯着眼前的琴,很平静。
孟轩凑过来,“傅兄,那人怎么老缠着你?”
“昨晚听说他也去找你了,他没为难你吧?要不是夫子要我去搬东西,我肯定帮你揍他!”孟轩愤愤地看霍琛一眼。
“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知春哑然,孟轩啊,这次太聪明了!
太明显了,那人故意的,霍琛!
想到昨晚孔宴白也看到了,她和霍琛那个对话,就知道他们肯定有什么纠葛。
她势必要说点什么,免得他们一直追问。
她抿唇,脑海里迅速成型一个故事,她看着霍琛,叹了一口气,
“他负了我姐姐。”
三双眼睛同时看了过来,知春:“……”
都这么好奇干嘛?
“他们自小就有婚约,我姐姐从西北千里迢迢到程州与他成亲,可这位霍公子却在大婚之日,出去寻欢作乐。将她抛在婚礼上,不管不顾。”
“看不出来,他竟然是这种浪子?!真是可恶!”孟轩不平道。
知春拍了拍他的肩,点头同意。配合着到位的情绪和表情,她继续道:“我姐姐当日便离开去云游天下了。没想到霍公子又反悔了,寻不到她,才将心思用在了我身上。如今正缠着我要套出我姐姐的消息。”
“所以我讨厌他,不想与他同席而坐。”知春道。
这故事里百分之八十都是真的,剩余那百分之二十……随天意吧。
孟轩愣了一会儿,“傅兄,这霍琛真是禽兽,我明白了。”
他揽过知春的肩膀,“你放心,傅兄,我给你撑腰!叫他不能近你半步。”
祝云峰也点头,“傅兄,若真如此,我定会站在你这边。”
知春点头答谢,突然她的袖子被拉了一下。
李烨猛地坐到她身边,“傅知春,可让我找到你了!”
因为她打动了清溪居士这件事,李烨现在对她崇拜地不得了,早上出门还声如洪钟跟她问好。
“待会儿要弹琴!”李烨很激动,眉梢都跳起舞来,“你加油!”
说完又猛地起身跑得没影。
知春:“……”
他这风风火火地一遭,知春的烦躁一扫而空。
孟轩找了个话题道:“傅兄,要不咱们切磋切磋?你弹琴怎么样?”
“你很会弹?”知春有些惊讶,“我还真是看不出来你弹琴。”
倒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而是从第一次见孟轩起,他就是典型的体育生,只爱运动,对文艺活动根本不感兴趣。
孟轩打哈哈,挠了挠头,“就是会弹几个曲子而已,谈不上精通。但是一定比坐在学堂,看这些这个经,那个经的好多了。”
“傅兄,你呢?”孟轩好奇地问。
这时她旁边的人也看了过来,带着微微好奇。
知春瞧见了那双眼睛,没忍住笑出声。
“我……”她抿唇片刻,抬眼开朗地坦白道:“我只能保证把琴弹响……我对音律一窍不通,这门课恐怕要评个丁等。”
她对乐器不感兴趣,她在那边的时候,从小到大没上过什么兴趣班,就是一个理科生,后来大学学的是化学专业,更是消磨了艺术细胞。硬要说她跟音乐有点什么缘分,就只能追溯到她小学的时候,表演过打腰鼓,不过,那个敲两棍的腰鼓,跟这个也不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