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桑课像往常一样守在苏承安的书房外。
突然,桑课捕捉到一声细微的破空声。
一枚暗器飞向苏承安,桑课立刻翻身拦下了那枚暗器。
来人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苏承安。
最近的暗杀越来越多了。
桑课的轻功少有敌手,再加上有诸多暗卫配合,不一会儿就将那人抓了下来。
桑课一把撤掉了那人脸上的面巾,看到他的脸的瞬间,心里咯噔一声。
是道观的大师兄,罗旭。
桑课手脚发麻,勉力维持镇定,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让开了身。
苏承安并不认识罗旭,或许当初匆匆见过一次,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早就淡忘了,只当他是普通刺客。
“拉下去吧。”,苏承安淡淡的说。
“是。”
旁边的两名护卫刚要动手,没想到罗旭突然暴起反抗,护卫不敌,都摔了出去。
桑课迟疑了一下,还是欺身而上,迎上罗旭,她想偷偷给他传信,可惜投鼠忌器始终不能将其拦下。
两人方才就过了几招,罗旭已认出了她。
罗旭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失望和不可置信,还夹杂着隐隐的疯狂。
桑课心中一沉,他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
刀剑无眼。
“刺——”
在令人牙酸的兵器交接声中,桑课腹部被划了一剑,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
“啊啊啊——”
在桑课震惊的目光中,罗旭疯狂大喊着举剑刺向苏承安,他的身体却在苏承安三步之外,被无数刀剑刺穿。
“噗!”
鲜血溅出。
罗旭怒睁着双眼不甘的瞪着苏承安,身体噗通倒地。
苏承安皱着眉看着眼前的闹剧,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叫人收拾了去。
正要转身回书房时,却看见了旁边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桑课。
苏承安停下了脚步,吩咐道:“送她去疗伤。”
“桑大人……”,身旁的人小心的伸手欲搀扶她。
桑课竭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推开了那人的手,腹部破开的伤口不停的往外渗血,却伤的不深,罗旭已经手下留情了。
“属下告退。”
桑课施礼退下,苏承安正为政事所扰,虽然发现她有些不太对劲,却暂时没有精力再管。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桑课没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眼中的情绪,不过苏承安此时也确实没有时间追究。
城外竹林。
桑课跪在地上,捧着最后一捧泥土盖在了眼前的新坟上。
她的旁边还有几座半新不旧的坟土,已经生了新绿。
举手浇了一壶酒,桑课张了张嘴,喉间却被疼痛哽住。
他们的恩情,她今生是无法还报了。
又过了一些时日。
皇帝已有半月不曾露面,朝野内外流言四起,人人自危。
“皇上已经称病半月有余了,臣等忧心圣体安危,欲请旨面圣,还请公公代为通报。”
大殿外,已聚集了所有大臣,人心各异,但至少面上均染着忧虑。
“各位大人,不是咋家不肯通报,只是太医叮嘱,皇上需要静养,各位还是回去吧。”
诸位大臣还想再劝。
这时,苏承安从大殿内绕了出来,众人的目光汇集过去,神色微变。
苏承安姿态恭顺的略施了个礼,沉声道。
“本殿方才去探视父皇,诸位放心,父皇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只是仍然需要静养,不便面见诸位,诸位还是先回去吧。”
苏承安在朝中的地位已然今非昔比,一时之间竟没有人敢出言反驳。
二皇子苏承君皱了皱眉,他近些日子忧心过度,面容都憔悴不少。
“三皇弟,父皇身体如何?可有好转?”
苏承安微笑道:“二皇兄莫要担心,父皇已有好转。”
苏承君松了一口气,眼神复杂的看向苏承安,道:“如此就好。”
同为儿臣,苏承安可自由出入皇宫,苏承君却和其他大臣一样被拦在殿外。
今日几乎所有人都在场,不少心思活泛的人心中的天平已然倾斜。
苏承君在朝中扎根多年,也不是会那么容易就会倒的。
不过其倾颓之势已成必然。
苏承安的势力渐渐蚕食掉整个朝廷,很快便成了朝中最高的呼声。
众人见苏承君大势已去,纷纷倒戈,苏承安也不介意,纷纷笑纳。
纵有后账清算的时候,此时的他也绝不会露出丝毫。
终于到了那一天。
桑课带着众多暗卫潜伏在皇宫内外,悄无声息的占据了所有的出口。
“桑大人,各个方位均已封锁。”
桑课点了点头,沉默的盯着面前这座沉寂的皇宫。
“铛铛铛……”
“呜呜呜……”
悠扬低沉的丧钟和呜咽的哭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皇帝驾崩,沉寂多时的皇宫却仿佛暂时活了起来。
桑课不自觉的轻轻抚上右手上的护腕,目光遥遥的投向远处的皇宫内殿。
突然,碧蓝的天空飞起三只雪白的鸽子,扑腾着远去。
他赢了。
桑课轻松的笑了,左手也垂了下来。
她不禁忘情的抬脚往前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