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自己身前扒开。
我愣了下，一下子想起他拒绝那些与他示好的女孩的场景……
短裤后的长腿候后撤半步，男人与我拉开一些距离。
似乎也没有请我进房的意思。
我仰起脸来看他。
他看我的目光依然平静，平静到漠然——就好像这双眼中再也不会出现之前那些复杂而浓烈的情绪了。
“你是A大的老师？”
没料到会是这样的话题，我微怔。
“嗯。”
嘴角扯了下，我反问：“你不早知道我是老师吗？”
还用“夏老师”这样最正经的称呼和我调最不正经的情。
“知道是老师，不知道是A大的。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中学老师。”
他顿了下，单眼皮掀起来：“小郝他们问你那回，你怎么不说？”
我皱起眉，回忆半晌才想起他说的是哪回——小郝过生日那次，我们在包厢玩真心话大冒险，他们有问到我做什么工作。
他居然还记得。
我笑了下，有点不知所谓：“哦，那不当时玩游戏，随口提到的么。”
“我那回和他们也是第一次见，想着反正也不熟，没必要说那么多吧……”
他也笑了，气音的嗤声嘲意十足。
“嗯，的确没必要说。”
“反正也不熟。”男人一字一顿，黑眸直勾勾凝向我，直戳人心。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对么？”
“……”
我脑中一震，哑口无言。
还能说什么呢？
这段时间我用来紧紧蒙住眼睛，自欺自人的黑色布条，终于被他在细枝末节里，用淡淡的一句话，撕了个粉碎。
我睁开眼睛，被现实的黑夜刺得几欲掉泪，又不得不真实地打量自己。
——原以为可以在爱情游戏里作恣意进退的玩家，现在看来，不过是反被玩弄的一个愚人，而已。
没有办法了。
我没有办法再闭着眼睛走下去了……
小小的计生包装在男人的手掌中慢悠悠转过一圈，他舌抵上颚，轻咂出一声。
“海城和平城这么近，来回很方便。”
他注视着我，语气闲聊般淡然：“等你开学我去A大看你，怎么样？”
头顶的天花板蓦地震出咚咚的重节奏。
几声尖锐的狂欢叫笑流泻而下。
我很慢地眨了下眼，垂低视野。
“再说吧。”
男人气音轻笑，似乎并不意外我的回答。
“嗯。”
他缓而重地点了下头，似是在回应我，又好像只是在重复我的话：“再说吧。”
啪地一声细响，他抬手，将未开封的小包装扔到门边的垃圾桶里。
房门不轻不重地在我眼前关上。
走廊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我对着看不见房门盯了几秒，转过身往外走。
没有打开手电，我摸黑缓步往外走。
没有摔倒，也没有多难走，就是时间长了点，我登上楼梯离开了地下。
迈出第二道大门，高跟鞋响在水泥地上，包里的手机震出一声。
刚才迟迟不回消息的头像跳至列表顶端。
ChaoS：【你不该招惹我的。】
握了下发凉的指尖，我点开键盘。
Jo.乔：【你可以不理我的。】
男人的回复慢了很多。
ChaoS：【我没忍住。】
我干涩地扯了下嘴角。
Jo.乔：【嗯，我也没忍住。】
聊天页面不动了，我迈开步往前走。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回复时，手机又震了下。
ChaoS：【到此为止吧。】
瞟了眼这几个字，我放下手机继续走。
一直走到巷外，一直走到回头都看不见那条街，我重新亮起屏幕。
Jo.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