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水,有些烫……” “乖乖,且忍一忍,莫要娇气。” 谢不倾低声哄她。 温泉水面的涟漪圈圈荡开,如同一池颤抖的情丝。 明棠再也无法忍受,呜咽着在他坚硬的肩膀上留下一圈齿痕,双眸一闭,再也承载不住的泪珠滚滚而落。 谢不倾也已然忍耐到了极限。 没有内力的压制,药性越发上涌,还有这美人在怀,连他翕动的喘息都漏出几分急切。 “棠棠儿,你好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谢不倾的嗓音低哑地不成样子,压在明棠的耳廓,灌入她耳中的声音都好似鸦羽轻轻搔过她的耳孔,叫她痒得发抖。 “乖乖,帮帮我,好不好?” 谢不倾什么时候同明棠用过这般商量式的语气。 低声下气的,喊她乖乖,求她帮帮他。 那嗓音分明是从前颐指气使的人,如今却好似完全在她身边俯首称臣,软着嗓音求她帮帮忙,叫明棠本就乱成一团的理智加倍分崩离析。 她亦乱了心,只觉得今夜的一切都与从前截然不同。 温柔,流连,克制,可着她来。 而她羞怯,两难,进退维谷。 可谢不倾亦好似她空旷荒芜的心中忽然烧起来的一团火。 许是酒意冲动,许是心意冲动,她终于是软了眉眼,有些苦恼地开了口:“我不会。” 谢不倾只觉得脑海之中轻轻一荡,用了此生不知多少自制力才忍了下来,轻声哄她:“不必你会,随我来,成不成?” 他的手与明棠十指相扣。 明棠看着那双手,瞧见那殷红的指尖朱砂痣,便已然是软了心了。 “好。” 谢不倾得了首肯,控制不住地去吻她的唇角。 日月池之中的水声渐大,明棠与谢不倾的声音皆混在翻涌的水声之中,间或只听见一两声含混的话语。 “你……这……你是……” 明棠在迷蒙之中忽然惊愕至极,可还来不及再多想多说,便被谢不倾凶狠的啃噬带进漩涡,再无能力思考。 断断续续的呓语求饶顺着一圈圈荡开的涟漪,渐渐往日月池的外头,顺着缠绵的蒸腾水汽一同散去。 “好丑,水面下瞧着都这样庞然怪物……” “你松开我的手腕子,生疼。” “不成了,我极累了。” “我不帮你了,你自己去。” 谢不倾却全然没了话可说。 再多的运筹帷幄胸有成竹,到了这平生第一次的体验里,皆成了句不成调的轻叹喘息。 涟漪倒是越来越大。 明棠看着他微阖的眼漫开的靡丽艳色,察觉到他越来越快的轻喘,心中亦跟着他一块儿震颤。 “怎生这样久,又来,我不……” 明棠这一句娇软的抱怨被谢不倾颇有几分狼狈地吞吃入腹。 “莫说了。” 明棠却讶然地看见,谢不倾那双凤眸里亦有几分忍耐不住的泪光,摇摇欲坠。 谢不倾一生桀骜,明棠从未见过他也有这样昂起咽喉,半阖着眼克制着自己呼吸粗喘,却又狼狈而诚实地屈服在快慰之下的时候。 他的泪也滚着欲色,带着蒸腾的野,别样艳色勾人。 明棠虽累了,却也好似从此事之中得到些别的新鲜快乐。 等日月池之中的暧声终于平息,已然是下半夜了。 明棠喝的清华露太多,仍旧在熏熏然的醉意之中。 但她身心皆有几分亢奋,不见困意。 谢不倾重新替她清洗穿了衣裳,她便懒洋洋地趴在谢不倾的怀中,与他一同在地龙暖垫上享受着片刻温存。 方才飞走的神智似乎并未回笼,她眼神之中仍旧有几分迷色。 谢不倾却已然是饕足不已,懒洋洋地拥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她的发丝。 这样静谧安然,明棠终于有些困倦了。 她半梦半醒地阖着眼,忽然听见谢不倾的叹息:“明世子,听闻我与魏纨有旧,这般动气?” 明棠又饮了酒,又困的厉害,这会子几乎是有什么便说什么。 她轻轻“哼”了一声,如同猫儿伸懒腰似的,然后才道:“谁能不动气。” 谢不倾眼底有些笑意,看她困困然的脸儿,也只觉得可怜可爱:“你气什么?” “我怎么知道。”明棠迷迷糊糊地嘟囔。 “气我背着你,同旁人有染?”谢不倾的目光愈发软和下来。 他终于有那么一刻不以“本督”自居,在这帝后同用的日月池之中,仿佛暂且卸 “……没有,不是。”明棠在梦里也皱着了眉头,不肯承认。 谢不倾闷闷地笑:“……她远不如你,我看她做什么。” 明棠忽然就睁开了眼,定定地看着谢不倾:“这话何意?若她如我,是不是就成了?” 分明还是满眸的酒意,这话却好似带了几分清明。 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