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琼身后只站了余霞和春芝,没气势呀!。
卫叔公没有妾室,妻子余氏不久前被气病,找了个巡视庄子的借口,搬到乡下去了,走时带走年幼的儿女。
卫琼次兄比她虚长两岁,却已官至从五品云骑尉,领了上峰的差事出城。
再看二房三房四房嫡出庶出的堂哥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穿着时下最新的上好料子裁剪的衣饰,一派公子哥打扮,脸颊浮肿,双眼迷离。
至于卫叔公,卫家家主,戍守边关,数年才能得见妻儿。
大房从上至下都在打拼,就是为了养活这帮欺辱他们的亲戚?
再看他们的架势,卫琼觉得即便她长了十八张嘴,也吵不赢,可她不打算退缩,如果她穿成不受待见的庶女或者小丫鬟,那么怂人组加一。
现在,……得另想办法!。
“阿琼,出了什么事啊,天不亮就召集大家,还非得让老夫人早起呢,”二夫人捂嘴笑中带着嗔怪,“老夫人年纪大了,若是因为家里一点小事就打搅,那真是不应该,也不知道老夫人身体如何。?。”
不就是因为余氏被气病的事嘛,这件事绝不能认。
众人所想一致,目光齐齐汇聚在卫琼身上。
其实打从她们陆续进门,视线有意无意都在卫琼身上,现下有人开口挑明,她们的目光直白了许多。
卫琼在国公府一直都是个特别的存在,除了自出生起特殊的身份外,卫国公如同继承人一般地培养她。
最重要的是她的性情不同于任何闺阁女子,冷静内敛,不爱红妆,也没见有多爱武事。
跟任何人都不亲近,包括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也不疏远谁,即使卫家并不亲厚的族亲,她也能依例照料。
好像一个公正无私的完美准储妃人选,可以承担家族命运,可以容忍照料一众后妃皇子。
是大周子民最期待的国母形象,能解大周兵祸之危,又能在解困后交出兵权,能协理后宫,出谋划策,又让人说不出后宫干预朝政的话。
在国公府,所有人从内心对她又敬又怕,可面上又装着长辈的特权,偶尔说教几句,因为这种不痛不痒的话,卫琼从不介意。
“二叔母担忧老夫人?”卫琼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冷淡开口。
没想到卫琼会回应,二夫人有些得意,笑道:“这话说的,我们谁不担心老夫人,就说你堂姊珍儿和珠儿,她们听说了你‘请’老夫人早起,担心的不得了,哭了好一阵呢。”
‘请’字咬的也太重了吧!
卫琼挑眉,在对面一片群芳珠翠中准确找出了二夫人亲生的长女卫珍,次女卫珠,好有意思的名字,咳咳,一对双胞胎姐妹。
“看上去是哭的太久了,要用这么厚的脂粉膏来遮掩,”卫琼朝着二房一片仔细看了看,“戴这么多珠钗也确实行动不便,要不然如此担心老夫人,早就去探望了。”
有几声细碎的嗤笑声,二夫人怒目瞪了几眼,并没抓到。
二夫人很是尴尬,皮笑肉不笑,“阿琼这是什么意思,是责怪我们没有去探望老夫人吗。”
“二叔母自己说有多想念老夫人,有多挂念老夫人,堂姊想的都哭了,二叔母却没带去探望,的确不应该。”
二夫人一噎,她就是说几句场面话,谁还当真了。
三夫人四夫人及诸多堂姊堂妹堂哥堂弟们,终于嗅出一丝不寻常。
他们见惯了卫琼的严肃,却没听过她的毒舌。
“你,”二夫人气的站起来,身上珠翠稀里哗啦叮当响,若是平时,倒也没人在意,可卫琼刚刚说戴这么多珠钗行动不便,当下许多双目光瞬间聚焦在二夫人满身珠翠上。
这时,老夫人由一众丫鬟婆子搀扶着,从后堂出来,坐在上座蒲团上。
众人起身行礼。
老夫人与二夫人一个路子,发髻……几乎看不出发色,因为脑袋被珠翠围了,脖子上挂着璎珞金玉项圈,最夺目的还是脖子上挂着的一串拇指大祖母绿珠子,珠子一直垂到褙子最下面的纽扣。
书中专门介绍过这串翠玉绿珠,总共一百二十颗,颗颗价值连城,为卫叔公封国公时最贵重的一件封赏。
卫琼想要这串珠子。
又担心老夫人干枯的脖颈撑不住脑袋,万一噶了~这满身珠翠岂不晦气。
“阿琼来了?”老夫人笑着接过茶,“你我是很难得见的,今日难得你来我这延年堂,吩咐下去,今日开宴。”
这是说卫琼不孝,不经常去给祖母请安?
国公府辈分最高的人平时说话,有意无意都要给大房添加罪名,其他人有样学样,不敢使劲得罪,就说一些有的没的。
老夫人是对着二夫人说开宴的,二夫人颔首称喏,卫琼赶在二夫人接老夫人的话茬之前开口,“祖母您看看我。”
“嗯?”老夫人没听懂这话的意思。
卫家众人皆没听懂她这话的意思。
关键是以往的卫琼为人高冷,少言寡语,目无下尘。
这种类似于向长辈撒娇般的言语,从卫琼嘴里说出,他们觉得卫琼该不会是脑子受伤了吧。
老夫人放下茶盏,浑浊的眼珠子盯着她,“是瘦了点,要好好补补。”
卫琼轻咳一声,捏着锦帕做出柔弱的样子,“祖母可知我受伤了?”昨日被抬进府,谁人不知。
老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长房几个儿孙三天两头受伤,不常有的事嘛,什么时候跟她说过。
更何况,自来长房都是报喜不报忧。
“呵,阿琼受伤,我如何不知,你昨日被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