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忌惮,是仗着皇祖母。”
“我依圣令护祭祀周全,他们总不会拿我怎么样。”
萧青冲了过去,只见他被卫兵拦住,未有一会儿,萧青就被两个卫兵扣住了。
他们无理得很,听到萧青说看到朱奉常进来,来问问何事,就把他扣下,拖着往外而去。
祭堂的门关着,萧青听到一声呜啼传出,很轻很短,像是只小狗啼哭的声音。但实在听不清。
萧青总觉他们在里头做些什么,便喊了一句,“我奉圣令戒备于患,你们为郎中令之兵,凭何令捉我。”
随他之声,祭堂之门微开。朱正司侧着身出了祭堂,两位礼官未出。
朱正司已换上祭祀时的朝服,趾高气扬道,“凭本官之令,”朱正司一手挥之,对着两个卫兵道,“把他拖走。”
卫兵尚未动,就见一身丹色华衣走来,鲜衣流动,红艳之色盖着淡杏色的裙褥,在行步见宛若流水红花。
“好一个奉常之令,竟可指挥郎中令之兵。”苍婧径直走来,红穗坠在她耳边,她唇间的朱红也显得浓艳。
“我乃九卿之首,奉太皇太后之命掌祭祀所有事宜,是他乱我之事。宫中之殿的守门卫兵由郎中令掌管,我借郎中令的卫兵一用又何妨,”朱正司傲慢相待,有恃无恐,“难道公主也要扰我祭祀,那不如我将你二人呈至太皇太后面前。”
萧青双肩一挣,直把身后两个卫兵挣开。一剑提起,走到苍婧身旁,“我们敢去,朱奉常敢去吗?”
萧青的挣脱让朱正司脸色一僵,有所收敛。但他仍道, “我掌祭祀,礼由我定。你一个卫君扰我,我治你的罪。”
朱正司指着萧青,苍婧走到萧青身前,朱正司那一指立刻僵僵落下。
“我听说朱奉常号称圣人,圣人怎么会惩治人呢,应该向来与人宽厚,”苍婧笑着一望朱正司,“对吗?”
然而苍婧知道,这朱奉常并非是个善类。
他主持宗庙祭祀,号称圣人,实则傲慢无比,待人常有偏见。官场上没有敢得罪他的人,得罪他的人大多连影子都不见了。
朱正司满不耐烦,“公主说得极是,但是这卫君胡搅蛮缠,还是要交给太皇太后处置。”
“是非曲直,都有个理。按理他是外戚,外戚臣官要治罪,要禀宗正,再经廷尉,再经陛下。”苍婧道。
“公主错了,当今天下以太皇太后为尊。”朱正司没打算放过萧青,他看了两个卫兵,两个卫兵立刻吹了个口哨。
萧青和苍婧也没想到,朱正司一个奉常真的肆无忌惮,在他们面前直接调了郎中令的兵马。这也便是说,今日之事,比他们想的更复杂些。
更多的卫兵来了。
萧青上步拔剑挡在苍婧面前,周围的卫兵倒也不敢上前,萧青记忆里从某一年开始,宫里的卫兵都挺怕他的。
他以为他做了什么,虽然一直也没想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
苍婧看也没看那些卫兵一眼,低头捋着袖口, “朱奉常平日看不起女子,但在官场还是很懂为官之道啊。”
朱正司被戳着了痛,又丝毫不减嚣张,“我乃九卿,他乃卫君,他对我不敬,我就算杀他又何妨。”
杀他?这个字眼最是落在心头。
苍婧眼眸轻转,唇间咬着狠利,“本宫的人,你敢动?”
萧青心口有热意涌动,流淌全身。这是比以往更为剧烈的心跳,要跳出他的身体一般。
他的耳边就是那句话,她说他是她的人。她向一个奉行着俗世教义的人宣示此言。
一时间万籁俱寂,那些赶来的卫兵退了很多步。他们想起了一个传闻,那是流传于皇城兵卫间的可怖传说……
萧青这才看出,他们怕的从来不是他,而是苍婧。难道苍婧做过什么?
萧青不禁看向她一眼,苍婧也未动声色,但那些卫兵一个不敢靠近。
萧青的眼睛移不开了,直直地看着她。
他见的最多的是她端丽之容,素来怀念的也是她笑颜如花明媚灿烂,她桀骜蛮横的样子她很少显露在他面前。
“煦阳公主,你竟如此妄为!”朱正司大骇。
“动本宫的人,就是动本宫。”
萧青又听到了,她张扬着她的峰刃,说着他是她的人。
那种气焰就像带着火光耀眼夺目,她是敢与世间作对的公主。那就是日月,是世间独一无二。
朱正司满脸胡髯起起伏伏,乌青的眼一瞬皱起,“煦阳公主,你可知我是谁?”
“朱奉常掌礼教,定然看不惯本宫,可也没见你管本宫的姑母。所以比起遵循礼教,朱奉常显然更喜欢遵循为官之道,”她用着她高贵的身份,将它作为兵刃抵在了朱正司的脖子上,“本宫今天要把人带走,你敢闹,本宫绝不放过你。”
朱正司只能屈服, “煦阳公主,你我若僵持在此,谁也不好过,各退一步吧。”
各退一步,便是暂时作罢。朱正司真正担心的是坏了今日之事,他在里头做什么,自然是关于祭祀之事。
苍婧随之带走了萧青,她在后听得朱正司大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朱正司气愤地转身入祭堂,关起了门。
一个掌礼教的臣官当然容不下她的所言,因为世间教义及律法就是容不下她。
事出有急,这话也就说了。
可那也算不得假话,她的心是真的动了。
世间原来有些真话,是在最不真的时候说的,还不能承认。
行去半里,苍婧才觉了双颊滚烫。萧青一直看着她,看得她不知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