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就是要你们这样自乱阵脚。我们不能为她所乱。”萧青道。
苍婧仍是垂着眸子,萧青一提她的下巴,“还有我在。你等我回来,我再好好办个婚礼。”
自是有他,一切皆不算太难,可又是因为有他,苍婧才这般担忧。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不叫她半点含忧,苍婧随着他欣欣点头。
萧青转身间未走一步,又被苍婧拉了回来。
他亲昵一问,“还要一个吗?”
苍婧一拭他的唇,“你蹭到胭脂了。”她眉目从来生得凌冽,待他总显温柔。
帝王告令已示天下,朗朗乾坤,不容奸佞颠倒黑白。
唯是苍祝坐立难安,今日的奏书也不想看。他背身靠着书案,闭目冥思,眼前却都是天下怨声载道之景。在其位,难承其重,李温这一扰乱民心,也乱了君心。
一壶清茶在茶盏中沏上,茶水之音纵然清澈,也难净心。
“马宴,请皇姐过来。”苍祝随口道。
身后扬起一清冽之音, “我早来了。”
苍祝这才回身,见正是苍婧在给他沏茶。
“皇姐是顺便来的吧。”苍祝接过茶一饮,她这么早过来,定然是截了萧青一面。
“算是特意来看你的。”苍婧也给自己沏了一盏茶。
苍祝皱眉,“朕总觉得她还有手段。她之前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如今单单扰乱人心,不是她的作风。”
她与他同靠书案,默声无言半响,随后她道,“如今溧阳有蒙将军,他是个能将。溧王那些兵马虚张声势得多,他拿下溧阳不是难事。”
即便她也深惧不安,但是苍祝已经乱了心,她不想再露出胆怯。
良久后,苍祝一下惊骇,翻开舆图,指着那南境之地,“她的那些文书诏令不知开始多久了。她扰乱人心,移开了周边的兵马,她一定离开了溧阳。”
“她移开兵马,溧阳城里的兵马是可以出来,”苍婧稍有一怔,“可她若要离开,只会更早,她会随着那五千兵马去投奔鲁越。”
舆图上的南境之地已变得骇目起来,苍祝一直望着那溧阳到旬安的路,他神情恍惚不已,”不,她会来旬安。她要来杀朕,只有杀了朕,她才可以翻盘。”
苍祝一直在发抖,他在害怕,害怕他梦到过的那场梦魇。
苍婧按住苍祝的肩,“理智一点,她不可能来旬安,如果她失败,必将有去无回。”
“也许她不会失败,她认定她不会失败!”苍祝已经尽力地保持平静,可他从来不是一个足够冷静的人,特别面对一些溃败之时。
君王之乱,临阵当前,最是不可。然苍婧没有办法让苍祝安下心来,连她自己都是不安。
“萧青说得没错,我们都为她所乱,”苍婧无奈道,“她就是要我们这样。”
苍祝抬起幽幽双目,“萧青不了解她,她比谁都疯。”
“那就让她疯,我们不能和她一起疯,”苍婧推着他坐到了龙座上,“我不知道她还会干什么,但我知道,只要你坐在这个皇位上,只要你在皇城里,她根本奈何不了你。”
苍婧的沉着让苍祝更加茫然,“朕为何做不到像皇姐这样冷静。”
“因为我已经不渴望得到一个母亲的爱。对她不抱任何期待,可陛下不同。”苍婧曾是痛苦的,她也曾期待李温作为一个母亲给她一点爱。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这种期待全部消散。
消散后,苍婧比以前好受许多,在苍婧看来,没有期待就是解脱,放过了自己。
但苍祝还是期待李温作为一个母亲来爱他。他依然痛苦地盘旋于这份期待里,渴望一个母亲给与他想要的爱。
苍祝痛苦不堪, “她为何不爱朕?”
“她给不了我们期望的爱吧。”
“她为什么不能给。”苍祝无法安坐在此位。这里即便金龙缠绕,即便铸着天底下最牢固的金座,也无法抹去数次的噩梦。
那些梦魇一遍遍在脑海里回现。李温要杀了他,要亲手斩下他的头颅。
他的母亲要杀他,苍祝无法就此解脱痛苦。
一夜多少辗转反侧,皇城之内的苍祝寝食难安,一侯到了清晨。
破晓之时,是旬安城的苏醒之刻。皇城脚下,一阵优缓的歌声传来,“月之浅浅,风之纤纤,云之绵绵,火之涟涟。云中有月,风中有火,祝儿祝儿,随火而来。月之灼灼,风之豁豁,云之绰绰,火之阔阔。云伴月来,风伴火来,祝儿祝儿,快快长大。”
此歌乃一女所唱,守门的皇城军听此歌内容,急忙奔向了圣泉宫。
圣泉宫里惊梦而醒,又是一场噩梦,又是一场血染的杀戮。李温在笑,在肆意摆布着所有的一切,俯视而观。而苍祝无力以对,他连连溃败,任她左右。
苍祝从梦里醒来,就听到了卫兵的禀报,听到他们说着皇城下的歌。
那是李温在他儿时唱给他的歌,她是在嘲讽他一如幼子,如梦里那样,她视他为摆布的棋子。
苍祝披着斗篷跑出去,噩梦里的李温犹然在眼,她是那般狠毒,又稳握了一切,“她来了,她还是来了!她就在皇城外!”
萧如丝随之奔出,抱住了苍祝,“陛下,这只是扰乱罢了,”她随后对上报的卫兵道,“不管是谁在唱,都把她抓起来。”
“对,把她抓起来,朕要亲自审问!”苍祝令道。
皇城军携令而去,苍祝口中还是念着,“皇姐猜错了。她来了,她在笑,她在把朕当棋子一样摆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他梦里的李温就是这样,这场刚做的噩梦已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