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重重地撞在了柱子上,半张脸颊擦过了柱子。她倒地之刻头晕脑胀,昏了过去。
高阁之上是声嘶力竭的唤声,“婧儿!”
青色的飞影跃向了栏杆,他跃出一抓。泪迷了眼,手也僵软,他只抓住了苍婧的衣袖。
萧青整颗心像活生生从身体里被挖出一般。胸膛是空的,血液是冷的,他的天地彻底崩塌。
迷失的心感觉不到跳动,瞬间就成了凝冻。
突闻一声呐喊,“拉她上来,快!”
萧青被唤回神思,他身旁是伏耶。他比他更快地抓住了苍婧。
来不及想为何,萧青翻出栏杆,与伏耶合力一起把苍婧拉了上来。
失而复得的萧青双眼朦胧,他张开双臂,裹住她。她亦靠入他怀,双手习惯得在他脖后一搂。
苍婧惊魂未定,被萧青抱下了栏杆。只待她落地,萧青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她随着他一起跪坐到了地上。
他双臂仍然未放,他疼,浑身都是疼。他想说,不知还会失去什么,但他一定不能失去她。但他说不出一字,胸膛仍觉空荡。泪涌出,落在了她的衣上。
这一生纵有再多的失去,也无法承受得起失去她。
天地之间阳光依旧,枝叶疏影就在此境。一场浩劫,心神难安。
长丽台处赶来了很多皇城军,苍祝和萧如丝在其后。
伏耶一直趴在栏杆处,按着胸口痛喘着,他刚从窒息的边缘回来。
“他救了我,可他看起来不太好。”伏耶听到他救的人如此回答,可没有转身。
他试着平静道,“没什么,老毛病。”说着,伏耶疼得直皱眉。
高楼望下,一滩蔓延而开的血迹不可避免地浮现而出,那就是三公主在他眼前坠下之景。从那一天开始,他的心就会痛了。痛没有好过,还不是老毛病吗?
伏耶用了很久才得以回头,大平皇城的人都看着他。他们神色未定,看他皆目光复杂。
“大将军,这回你不够快。我赢了。”伏耶淡淡一说,却是望天而说。
他知道,萧青是抓不住苍婧的。他知道这个时候除了跑过去,其他的都不可以想,哪怕是惊慌都会错失一步。
因为他经历过。
他无数次回想苍嫆跳下城墙的那一刻,一遍又一遍。他就是在想为什么没有抓住她?只是因为他慢了一步,只是因为他心惊慌乱。
世间的命运是残酷的,可伏耶总想要命运有另外一种结局。今天他做到了,他抓住了她的姐姐。
只不过这个想法,他只能藏在心里。这里是大平,是异国,是敌国。
皇城的午宴推迟到了晚宴。在此之前的一场判罚在定。
付梦这一举,直让帝王下了打杀之令。欲杀长公主,贿赂宫中人,一桩桩事暴露,累及的不止付梦一人,还有整个付家。
“其父付炀贪心不足,不肯收心,此有后患。抄家封府,连罪并查。”帝王此日下了严令,以做连带。
而陈培言收取付家贿赂,行杖百下。
陈培言哭嚎哀求苍祝,“奴引荐天下第一美人,是为了让陛下开怀一笑。奴见识浅薄,只想让陛下开心,她赠奴之物,奴都用来买些丝竹。奴想买最好的丝竹,为陛下奏最好的乐。”
陈培言口口声声皆为陛下,一表忠心,泪流涕零。他说得真挚动听,忠心表得无法反驳。苍祝饶了他一半刑罚,打了他五十大板。
待行罚结束后,山川阁的待客之宴才开始。
山川阁正中挂匾额,写道:天下大同。
伏耶未入席,立在殿中央看着匾额。
在牢中待了多日的伏耶,已梳洗了一番,穿着大平的衣裳,梳了大平男子的发。一玉冠束发,未见儒雅,倒显恣意。
他观四字,思之久也,久而有惑,“何为天下大同。”
苍祝赏着酒觞之上雕刻的龙纹,覆于指下,尽在手中,“你我同在天地,无犯无扰,行于大道,致而上学,明之大义,心为仁德,就是天下大同。”
“有多少人做的到?”伏耶听之荒诞,然见此四字一匾,仍心有所向。这或许就是在荒漠行走,见泉之一涌,然求而不得,只可为之所叹了。
“做得到的是圣人。然圣人亦是人,只是人之中极少者。圣人是得而敬之,求之能道者。”苍祝道。
天下大同,彼有圣道。可苍祝从来总觉世间有此圣人太少,难行此道。
“那天下不可大同,因天下圣人少。”伏耶一笑,只因不见天下大同。
苍祝也是一笑,天下之大,竟是敌国之君与他所想一致。
“天下尚不能大同,待客之道,朕愿称之为大同。”苍祝再度举酒。
伏耶未接此酒之意,反问, “其实你很想毒死我吧。”
伏耶相信,如果不是今日他救了苍婧,这里的酒必然一口不可饮。
“我们恩怨分明。”苍祝领酒饮罢。
此宴本是只有天子和大将军待使臣,但因伏耶出手相救,宴席之上多了萧夫人和长公主。
帝妃同坐一席,大将军与长公主坐一席,举杯共敬伏耶。
“既然是恩怨分明,那就先谈恩吧,”伏耶走向了苍婧,“姐姐和三公主还是有些相像。”
他笑着走到苍婧面前,苍婧平静相望,岂知他蹲下身看着她。
萧青一手挡在伏耶眼前,“没事认什么亲,而且你比她大。”
伏耶遇掌风袭来,顿时冷了脸,“大将军好生小气,我就是看看姐姐。”
苍婧浅浅一望伏耶,“你认识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