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的一心,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
萧青望着天边,沉默良久。许久,他道,“是我们想得太好。”
苍祝不知说什么好,萧青没有以前那样执着了。沉默了许久后,苍祝问, “替朕放伏耶回去,后悔吗?”
与伏耶的第一回见面,是苍祝生平的耻辱,他绝对不希望再多的人知道。而伏耶给的威胁是天下皆知,这对大平的帝王而言难以承受。他把选择交给了萧青,确实是他退缩了。
“我做的选择,那是我的事。”萧青决意承担起这场选择的后果,那时也不单单是因为苍祝才定下的抉择。
萧青提剑而去,天色压得低,直把灰暗映入了萧青的眼里。
圣泉宫的秘殿又有一场集结。
苍祝在内朝之官面前露出了朝堂难见的一面,他喝了几口茶,就扔碎了茶盏,“这帮九卿朕忍不了了。他们不像之前那帮奸佞,他们是以着忠诚为刀剑,以着高尚为权谋,实则是一群为己之徒。”
帝王的愤音让内朝之官不敢接声。
只有杨贺问,“陛下可要下棋吗?”
下棋,这是曾经杨贺教过他的,只是很少再和苍祝下过了。
今日不得不说。
苍祝拿出了棋盘,拿出九个黑子,但杨贺却挑了四个白子替换。
“郎中令掌宫殿之卫,卫尉,掌宫门之卫,太仆掌御马及马政。这三个官署为宫中之官,自陛下统领大权以来,不敢二心。典客掌外事,算是最忠正之流。”
这四颗白子一下,就是九卿有一半不必顾虑。
杨贺指五枚黑子,“廷尉掌司法,编拟本朝律吏,但并非与陛下同心。宗正掌皇族亲族内务,游走皇家亲族,外戚亲王之间,最是八面玲珑。奉常掌宗庙礼仪祭祀,属九卿之首,以礼为教,最是顽固不化。治粟内史掌租税钱谷和国库收支,油水多,利益大,心思野。少府掌供奉皇族山海池泽之税和皇家衣食起居,阿谀奉承,又常是贪心。”
苍祝用心看了片刻,拿出四枚白子落在黑子之下,“奉常再怎么说是礼官,他无什么实权参与朝堂之事。宗正骆史家,治粟内史钱侍良,少府余幕生,廷尉吴思源。这四个人,四位大夫先行会会他们,探探他们的底。”
杨贺又拿出了一枚白子,落在宗正之下,“此外,刘昂是个异类,他隶属宗正官署,却也不是个俗套人。就是性子耿直,不太识得别人的圈套。”
“他这个人有用时是真用,没用时是真没用,”苍祝又踱步片刻,取白子替一黑子,“先取廷尉,拿下司法,法为君用,方有来日。”
满城梅花盛开时,未见婚礼喜事,反迎韩邪侵袭。
皇城里好不容易筹备的喜庆荡然无存,什么都搁置了。在温非被贬后,皇权皇威悄然退缩了一步。
昭阳殿里备了甜糕甜茶,萧如丝不断给苍婧夹着糕点,“陛下也很难受,不敢见你。”
糕点香甜,闻着就好吃。只是人不好,难以下咽。苍婧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
玥儿也睡着了,昭阳殿安静得很,苍婧陡然不喜欢这般安静了,直让一些悲事都在头脑中涌来。
萧如丝面色也不好,她舀着甜茶,手一抖,便是低声一问,“为什么这么难?。”
甜茶洒在了案上些许,苍婧扶住萧如丝的手,拿过她手中的汤勺。
“知道为什么他不从说另立新后吗?”苍婧替她舀着,多少也想饮点甘甜,润润口舌。
萧如丝缓缓坐下,“就是怕这样的局面?”
“是啊,他可以杀鸡儆猴,可以下圣令让众臣朝拜大将军,但一旦要打韩邪这场仗,朝政就不能太过动荡。立一个皇后简单,立一个大将军也容易,可若是立与所有名门贵族都不同势力的人,那就是颠覆整个朝纲。”
萧如丝黯然失色,这就是他们。他们的存在,就是在颠覆世间。那必将引来反咬。
一碗甜茶落在萧如丝面前,苍婧随后浅饮了一口, “你与萧青的出身注定了他们的另眼相看,加上你们不与他们同谋。征战意味着苦日子,对名门贵族而言已是不满,若再进一步,陛下还做不到万全。”
萧如丝捧着甜茶,“是不是萧青若是像萧然那样,他们可以攀附得上,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反而欣然接受?”
“可惜不是,那么就得往死里压。一个西瓜分的人多了,自己吃到的那份自然会少。何况是权势地位?”
梅开正盛时,温非踏上了前往北境之路。
前来送行者不多,唯是刘昂送了他出城,别时与他道,“丽河正值动乱,我已与魏将军书信,他定会保你安然。”
温非作揖谢罢,心中多是不安。
行路马车桥上而过,桥下正是流水三千,轻舟泛过。
刘昂回头才见轻舟上的萧青,原来前来送别那贬斥之人者何止是他。
桥上一望,桥下行舟停驻。
一个是宗正卿,谏国事而阻战。一个是大将军,为江山而行战。两人相望,作揖行礼,又无多少寒暄。
萧青望温非远去,“韩邪不会停止战事,若是一直任它作乱,大平更会立于困境之处。”
刘昂立于桥头,一番豪情尽抒,“兴师动众,大兴兵伐,才是耗损国力之事。”
流水悄然过,行之有动,静若无声。在此一舟,还有一人于船内,透着珠帘可见那隐隐身影。
刘昂眺过萧青,直朝船内喊道,“长公主不是从来直言朝政,何不评评这理。”
刘昂有气,气苍祝一怒贬斥臣子,气萧青冲动举兵征伐。
船内须臾传出清音,“你认为你言之有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