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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面(2 / 3)

到今天是初一,我猜测她可能去珍宝阁了,于是又往回赶。

在司簿司门口,我遇见了上一位在珍宝阁当差后来调去了尚食局的姐姐。

“孟瑛?你怎么在这?”

“良姐姐好,我来找如月,就是从前也在珍宝阁当过差的如月。”

“你是说司簿司的如月吗?她和我同一批入宫的,从来没有在珍宝阁当过差啊。”

“你说的是我说的如月吗?眼角有一颗痣的如月,长得还挺好看的如月。”

“就是她,本来上头是打算将她安排到珍宝阁的,可她悄悄给尚宫局的人塞了不少好处,好说歹说去了司簿司,我们那时候还奇怪呢,不想方设法地去娘娘们身边伺候,反倒去了还不如司珍司的司簿司。”

“那她有说为什么吗?”

“她只说,司簿司的刘司簿是她同乡,人也好说话,后来我们分开以后就不怎么联络了,对了,刘司簿好像还是高昌人呢。”

她身边同行的宫女附和道:“怪不得,她鼻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像波斯人……”

她们很快聊起了其他琐事,我却愣在原地,我清楚地记得,如月说过,她是江南人。

她为什么要骗我?

我立马跑回了珍宝阁,在她最爱的东海珍珠前找到了她。

我将她遗落的荷包还给她,并质问她:“如月,你究竟有何秘密?每次见你都是鬼鬼祟祟的,你说你是江南人,可与你一同进来的宫女姐姐却说你与来自高昌的刘司簿是同乡,你说你从前在珍宝阁当过差,可你明明一进宫便去了司簿司,还有这颗珍珠,我发誓,我曾亲眼所见你偷过的!”

如月听罢转过身看着我,眼底却是悲戚的哀伤:“孟瑛,你姓孟,可我没有姓,我从有意识以来便叫如月,我来自江南,却从不知江南在何处,是什么样,我在宫外还有一位母亲的,可我也想不起她长什么样,今年多大岁数……”

“孟瑛,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你是我的变数罢?或许你不相信,在遇见你之前,同样的事情我已经经历十七遍了。而你的出现,打破了我很多既定会发生的事情。第一次与你见面的那个角落从来都不会有人去,我每每来偷这颗珍珠也不会有人发现,若不是你和郑将军向陛下提议丝绢的计策刘司簿也不会被临时调走……”

我听得一头雾水:“如月,你在说什么?”

她打开荷包,里面竟然是许多颗一模一样的东海珍珠。

“这就是我每月初一要来珍宝阁的目的。”

说罢,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漏钟,取下放置在珍宝阁架子上的东海珍珠。

“孟瑛,你仔细看。”

只见放置珍珠的位置凭空生出了一颗一模一样的珍珠。

我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我从前的的确确在珍宝阁当差,在我之前,还有一位珍宝阁的姐姐,也曾经历了数十遍同样的事情,珍宝阁每月初一便会变出一颗珍珠,也是她告诉我的,我每月初一都会来收走一颗多余的珍珠,也是为了日后出宫做准备。可是有一天,天空突然出现了一行字,再之后,她便消失了。”

“孟瑛,不管你信不信,我只知道,你、我、尚宫局上下、包括这皇宫里的所有人,都是不存在的,真正存在的只有陛下一人。”她指向宣政殿的方向,“不,是控制陛下之人,那个人——是这个皇宫、京城、大梁的天,他仅凭一人喜恶,就可以将你我置于死地。”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她:“陛下本就是大梁的天,他也确实能将你我置于死地。”

“不,他不仅是大梁的天,他甚至北齐、匈奴、波斯的天,我再说得直白一些,这一切如同一幅棋局,我们不过是其中的小小棋子,就连陛下也是,下棋之人便是控制陛下之人,你懂吗?”

“控制陛下之人?是何人如此大胆?他不要命了!”

如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复又苦笑出声:“也罢,当初杏儿姐姐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也是懵懵懂懂,一直到她死了,不再出现了,我才明白,一切皆有定数。我有预感,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这次再失败,我恐怕也会像杏儿姐姐一样,永永远远地消失。”

我吓得一把抓住如月:“如月你要做什么,你不要吓我!”

“孟瑛,这是我的选择,是我经历整整十七遍这一切之后,郑重作出的决定,皇城那扇大门,我是势必要走出去的,那扇大门外,无论是好是坏,我究竟是走出去了,这一辈子也算完满。”

“你为何执迷于此呢?皇宫有什么不好的?”

“皇宫好?你忘记你的好姐妹——兰儿是怎么死的了?”

我怔住了,许是最近过得太安生了,我竟全然忘记,这皇宫是个吃人的炼狱。

“孟瑛,你愿意留在宫中,是你的选择,但你不能用你的标准来评价我。我宁可痛苦地死去,我也不愿麻木不仁苟活一世。我要出宫,看清楚这天地。”

我第一次见她这般紧张而坚定的神情。

“我说过的,这一次,我势在必得。”

“你说,十七次?竟一次都未有成功过吗?”

她摇了摇头:“头几次我还没有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便被人构陷偷盗死在掖庭,后来几次,要不就是陛下突然患病崩逝,要不就是有叛兵造反刺杀陛下,要不就是陛下亲征北齐而亡,最接近的一次,我都已经走出皇城的门了,却因为陛下突然溺亡,又回到了最初。”

“按你的意思,每次回到最初的契机都是陛下的驾崩?”

如月终于笑了:“我就说你是特别的,如此聪慧,一点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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