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明仪回答,她抬头看着皎洁的月:“想来你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回去罢。”
明仪扁扁嘴:“依你。”
“姨母有说过周公子为何出现在此吗?”
“具体我也不知,就听阿爹前几日说起过,周公子本在凉州那偏僻之地教书,后凭才识入城,想来能进我阿爹的家宴。也是因为阿爹喜爱周公子。”
“那这周公子,也真是厉害。”余笙随口敷衍着。
二人说话间便到了前厅,看清楚明喻身边那熟悉的身影,余笙有些意外。
公子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笙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叫世子好等,”明大夫人笑容满面,向她招招手,“快来,姨父姨母让张嬷嬷准备了好些个你喜欢的菜式,多用一些。”
余笙心中奇怪,她才离开半个时辰不到,怎么这态度就天翻地覆了?
徐逸向她招手:“阿笙,坐我身边。”
明喻有些犯难:“世子,这是男子的主桌,让一个女子来坐,不大好吧。”
“这有何妨,周大人都在了,余姑娘坐过来又有什么关系,”徐逸低头给余笙夹着菜,“余姑娘怎么说都是明大人的侄女,在下可不觉得余姑娘哪里比周大人差了。”
他忽然问道:“我记得周大人不是在凉州教书,这怎么就来了中渊?”
余笙不愿掺和徐逸朝堂上的事,左右他脑子里那些七弯八绕的事情她也看不透,正好张嬷嬷上了许多她爱的糕点,方才与姨母斗嘴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正好得闲,就埋头吃起来,没再管二人的交谈。
周泽不急不忙:“在下是在凉州教书不假,幸得当时书院掌事赏识,将我举荐到了凉州司长那里,帮助他成了些小事,也就借着光,被提拔来了中渊。”
“在下没有野心,也不敢肖想能在中渊干出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想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得一心上人在侧便好了。”
得一心上人。
余笙眸光闪动:几年前,她曾对周泽说过一样的话。
物是人非。
她低头嚼着桂花糕,却找不回幼时的感觉了。
“是么,”徐逸不依不饶,“我怎么听说周拾遗同我的义父义母走得很近?”
“承蒙安王爷抬爱,”周泽笑道,“许了在下一个教书先生的闲差,能贴补些家用,也算是捡回老本行罢了。”
徐逸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他回归了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对敬酒者来之不拒。虽说方才那行为和气魄确实吓人,可毕竟花拳绣腿的称号在这些大臣耳中传了许久,加之他处处针对周泽,众人也都当是小世子气量小,没怎么放到心上。
酒过三巡,众人也都喝得起了兴致,桌上一时间觥筹交错,余笙却觉得有几分吵闹,寻了个借口便要溜出来。
趁无人在意,徐逸附在她的耳边叮嘱道:“若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只管喊我,我去护着你。”
温热的气息夹杂些醇香的酒气洒在她的耳侧,吹得余笙有些发痒。
都去前厅忙活,院内下人少了许多,最是清净,余笙寻了一处干净之地便倚了上去。
没了宾客的阿谀奉承,只有月光作伴,倒是舒服得紧。
只是周大人可没让她舒服多久:“阿笙。”
余笙眸子泛起戒备:“周大人怎么一个人来了后院,可是醉了?”
“若是醉了,不如提早离开,姨父兴许可以派架马车送您回去。”
说完,余笙头也不回地离周泽远去。
周泽匆忙唤住她:“阿笙,若真要嫁与云川世子,你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