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了,未寻一下子转移到舱内,把东西放下后就跑了。
看着追进来找不到人又开始念的小Z,库洛洛当即闭上眼睛,当自己还没醒。然而没用,小Z已经检测到了他的心跳波动,发现他醒了。想到这个问题的库洛洛马上睁开眼睛,先发制人:“刚才的新闻少了一部分,古甘玉王国的还没有更新。”
小Z被他带跑偏了,开始检索古甘玉王国的新闻,果然只有两天前的,于是它马上去更新。
等小Z走了后,库洛洛才说:“它走了,进来吧。”
未寻走进来。
库洛洛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它的制造者认为它是失败品了。”
未寻摇头,说:“小Z的制造者认为这是小Z的长处。”
“长处?”
“不够灵活,却足够坚定,认定了什么就不会改变。这也是小Z的制造者无法再改进系统,让小Z更灵活的原因。”
“既然是长处,你跑什么?”
“长处也有不能承受的重量,您能承受吗?”
库洛洛果断摇头。
未寻把刚才放下的东西拿起来,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台唱片机。小Z能播放光盘、磁带、录影带,但是放不了黑胶唱片。
看见这个,库洛洛瞬间来了兴趣。之前未寻虽然给他推荐了几盘唱片,但没说内容到底是什么,他是买了几盘不知道内容的唱片。
未寻托着边沿把一张唱片放在唱盘上,放上唱针,很快声音就从外接音响中传来。听到前奏,库洛洛马上就听出了放的是什么,是《The Moon,My Heart》,他没想到是这首曲子,一首传唱度很高的老歌的钢琴改编版。未寻也觉得挺惊奇的,大概这就是拆盲盒的乐趣吧。
很快,曲子就放完了,未寻又放反面的,结果是《The Butterfly Lovers》。这也出乎库洛洛的意料之外,这两首曲子。一首喜一首悲,却被放在了同一张唱片的正反面上,录制它的人是想说这种情感就是一体两面、悲喜交加的吗?
关于这两首曲子的电影库洛洛都看过,他涉猎比较广泛,商业、文艺、少儿、不可描述的,什么样的片子都看,别人想得到的他看,别人想不到的他也看。就像他收集各种各样的念能力一样,他喜欢丰富多样、能不断给他带来新鲜感的东西。
西索曾经评价库洛洛喜新厌旧,在某些方面他的确喜新厌旧,但在另一些方面他又很长情,比如当团长这件事,他坚持了十七年。同时,他也是怀旧的,少年时期的一些东西,他保留至今。老式的东西、复古的风格,也是他喜欢的。
库洛洛是一体多面的,每一面都折射出不同的光芒,构成了一个复杂、矛盾又统一的整体。
与其说库洛洛是一体多面的,毋宁说人都是这样的。人类的心灵地貌丰富多样,无法一览无余,足够复杂,足够矛盾,也足够让本人或他人无法真正完全认识自己。
想用简单的一些词汇式标签去定义某个人,深入接触后,总会发现那个人有超出标签的部分。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商品,没办法撕掉超出标签的那一部分,没法整齐划一地摆在货架上任人检测各标签的含量。
棉、丝、亚麻、羊毛、聚酯纤维、氨纶……一块织物有多少种成分,每种成分占多少,仪器能测得明明白白,在洗水标上标得清清楚楚。
人的成分该怎么测?
有什么样的仪器、用什么样的标准、给什么样的定义,才能把人类测个透彻分明?心灵、思想、意志、性格,这样无形的存在,又有什么仪器或标准能测量?人与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又能用什么来衡量?
或许有一天,这些问题能够引刃而解,用足够细致全面的标准和规则来定义人。或许,永远没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