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
宫殿内灯光微弱,挂在屋檐边缘的灯笼附近萦绕着不少飞虫与蛾。
这是一个注定很多人无眠的夜晚。
李寻常回到客栈,难得一杯一杯酒灌入口中。
他许久没有这样畅快的喝过酒了,深夜的风钻进他的骨肉里,吹的他有些发冷。
在屋檐上,柳寒钰半坐在这。
“李大人,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好的酒量。”
“呵”
夜光仿佛自天上落下,打碎在人的眼前,人的肩头……
“柳大人是有什么要问我吗?”
李寻常在都城为官事,只见柳寒钰一次。彼时,他还是一个顽劣少年。
被柳协拿着戒尺,罚跪在庭院内。
李寻常跟柳协在书房议事,隔着窗户远远就能看见那少年跪在地上,不服气的模样。
晃眼间,时过境迁。
“这话应该我问李大人,可有什么话要我传给柳协?”
李寻常停下手中半壶酒,说。
“为官之初,柳大人就告诉我。这朝堂如湖水,底下不知暗藏着多少暗礁。我李某倒是不怕触到暗礁。只是怕着黑夜漫漫,乌云之后,难见到明月。“
柳寒虞飞身跳下,索性坐在他对面。
被中的酒杯饮了大半,月光照耀着杯中酒。
“你回去告诉柳大人,此前恩情已经还了他。这番,只怕我难以从命了。”
李寻常曾经将自己在河内县查到线索飞鸽传书给柳协,其中还有尉迟光卖官鬻爵的一些线索。没想到,等他到了都城后。
却收到消息,当时发给柳协的线索早已经断了。
这个线索,他除了柳协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一直敬佩柳协,更感怀柳协的知遇之恩。
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番赤子之心,却成为了他人弄权的把柄。
直到那日,看到柳协和戈阳王的“戏”,他才终于为何线索会断了。
秋风渐至,送来暗香袭袭。
柳寒钰笑了笑说:“没想到,李大人竟然和我算得上知己,都看不惯柳老头子,那一副伪善面孔。”
说话中,拿出一个小酒杯,正要给自己满上。却被李寻常拦住了。
“小柳公子,又是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呢?跟着朱姑娘,自河内一路到了都城。”
李寻常皱起眉头说:“只怕这朱姑娘,怕是重要极了。可惜呀,待到虞舟祁身边,你没办法让她入了你的局。”
“李大人,可真是聪明人。我这刀最喜欢杀聪明人。”
柳寒钰变了脸,换上一副寒气的面容。
“李寻常,你没有柳老头子护持,你以为合尧不会动你吗?”
说话间,他已然消失在夜色中,说:“虞舟祁入了皇宫,就是困兽犹斗,你别指望他能护住你。”
“多谢提点了。”
李寻常回答了声,然后继续兀自饮酒。
……
第二日,
刺眼的阳光刺疼着朱薇眼睛,让她觉得眼睛仿佛被太阳剧烈的灼烧着。
她没有想到,初次见到她的仇人是在这样的场景。
虞舟跪在广阔的议事殿外。
正午的日头正烈,阳光烧灼着她的每一寸皮肤。她在虞舟祁身侧,甚至能听到议事殿内虞川轩的声音。
她目光紧盯着议事殿内。
“别冲动。”虞舟祁摇了摇头。
这一跪就是整整四个时辰。
终于听见有人匆匆忙忙跑过来扶起了虞舟祁。
然后,她看到一双嵌满了珠宝的靴子,抬头缓缓向上看去,看到一个佝偻着背,老态龙钟的人。
虞舟祁跟他的面容有几分相似,唯有眼眸中狠厉不同。
几乎在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浑身都在发抖。
她心中那些暗藏下、压抑着恨意,让她几乎想要此刻就拧断了虞川轩的脖子。
“确实有几分像。”
然后虞川轩被簇拥着离开了议事殿。被元通扶起的虞舟祁此时膝盖上的已然有了久跪的血印。
“我来吧。”
朱薇扶过虞舟祁的,看着身后远远跟着的元通。
她压低了声音问道:“没想到,这虞川轩如此心狠。倒不如,我今夜就潜入杀了他……来的干干脆脆。”
虞舟祁低声笑着说:“那只怕你连第一道宫门都进不去。”
朱薇知道他说的没错,宫中有巡逻的虞川轩的兵卫,还有宫中的侍卫。
当年,太子叛乱就是动用了本来守护皇宫的侍卫玄甲军,可惜,都城外围的士兵来的太快。
“那你打算怎么办?”
“到了我有用的时候,他自然召我的。”
“那我们就等着吗?”
她将他扶到房间中,背过身去。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有些气恼锤了下桌子。
“朱薇,我的护卫带不进皇宫。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虞舟祁勉强站起身来,说:“有些事情,我需要你帮我去做。”
“需要我做什么呢?”
朱薇接过虞舟祁手中写下的字,问道:“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虞舟祁点了点头说:“眼下,既然要搅起风云。我想,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合适。”
“可是,那你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朱薇说:“万一,有人要杀你,你怎么办?”
虞舟祁笑了笑说:“如果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