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过芦苇,夜幕下的芦苇齐齐朝着一处摇曳着。
萤火虫从四处飞来,朝着灯笼处聚齐起来。朱薇斜靠在大树上,看着夜空的月色被乌云遮蔽,只有半边残月。
远处的山川隐隐约约有屋檐的灯光闪烁着。
“我该回去了?”她抚摸着被拴在树上的马驹。这是她下山时候骑着的马,下山已经三月旬。从春到夏,从夏到秋……
想到此处,她索性就躺在了地上,看着天空中星光。
还是在庐州见到的月最美丽,那惊鸿一瞥的女子没想到竟香消玉殒。
晚风将她发丝拨动,“沙沙”的声音仿佛是轻哄,让她进入了睡梦中。
在睡梦中,她梦见了这一路上遇见的人。他们都转过身去,看不见面容。朱薇想要喊住他们,却嗓子也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正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一转头看到了柳寒钰。他手中拿着她母亲的手帕,笑着看着她。
马匹在树边低头吃着草,不知是听到了声音,抬了头。
睡梦中,朱薇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抱起,进入到了一个温柔的臂弯。
风将他身上的香气送来,让她想要陷入在这个环保中。她蜷缩着身子,向着那温暖而去。
习习的晚风,吹拂着。马匹被人牵着,朝着山顶而去……
不知是过了几日,待到朱薇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屋檐。
“你醒来了?”
林含音正坐在屋内的小桌旁,一边品茶,一边看着画本子。
“师傅。”
听到朱薇的声音,她挑了挑眉毛,终于从画册中露出那一张清美的脸来。
林含音一向对自己的过往三缄其口,从不言说。
朱薇曾经猜测过林含音应该是大历南边出行。她素来喜欢那些精致的南边小食。
“醒了?”林含音走上前,探了探朱薇的脉搏说:“你这死丫头,还好是命大。”
朱薇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中有一股内力运行,她疑惑问道:“我怎么回来的?我不是还在山脚下吗?”
林含音拨开朱薇额间的碎发,看着一双坚毅的眸子。
“你运气真好,遇上了百晓生来清虚观找草药。”
“百晓生?他?他怎么会来这里?”朱薇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她前脚刚离开了都城,这后脚百晓生就来了清虚观。
难道是轩辕靖?她要回清虚观的事情应该只有轩辕靖知道。
林含音看着她皱着眉头的模样,说:“别想了。你这脑子,怎么想也想不出的。”
“那我去找百晓生问问清楚?”朱薇掀开被子,想要起身。但是体内的毒刚解,身体无力,还没迈出步子,就瘫软在地上。
“百晓生这人口极严。”林含音看了眼地上的朱薇,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他为什么来重要吗?你呀,还不如想想中午吃啥。”
说完,林含音打了个哈欠,说:“为师,可不会扶你。”
朱薇无奈的支撑的身体回到床榻之上,伸手去拿林含音放着的药碗。
安静了一会后,林含音忽然严肃问道:“你这毒是从哪里来的?要给你下毒,一般人怎么可能做到?”
朱薇看着林含音严肃的目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次下山的遭遇。
此时,恰好百晓生摘完满满一筐草药回来了。
“哟,朱姑娘醒了。”他这番收获满满,看着林含音说:“含音姐,我这就笑纳了。”
林含音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说:“你倒是个自来熟的,不是说就采一点吗?”
然后看着他身后的背篓,说:“你这是要把清虚观大半草药给搬空。这草,我种了好久……”
“含音姐,你我好歹是旧相识了。再说,你这徒弟还是我救的。”
百晓生知道林含音看着模样温温柔柔,内心却是个暴脾气,赶紧找个台阶说道。
林含音气呼呼看着一背篓的草药,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跟你呀,越说越气。“
朱薇看着两人说话的语气,意会到两人竟然是旧相识。她忍不住问道:“师傅,你与百晓生,认识?”
百晓生这才想起来朱薇还在,过去探了探脉象,说:“哈哈哈,算是认识吧。”
他看了看朱薇,又看了看林含音感慨道:“怪不得,我看这丫头这么倔,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林含音不耐烦的拿起桌子上的画本子,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
百晓生长叹了口气,将林含音画本子给拿了下来。然后指着朱薇说:“这丫头,已经是个半死之人了。”
她一向最烦别人打扰她看画本子,但是听到百晓生的话,心中本来烦躁压下去大半。
林含音比谁都更清楚,当年她将朱薇带回了清虚观,朱薇早已经奄奄一息了。
为了救朱薇,当时还在世的清虚观掌门将内力输送到了朱薇体内。
可是,这样强的内力,一个没有功夫的小丫头如何能够运用的好。
所以,林含音这才用了以毒攻毒的方子,用寒虫压抑着她强大内力。
只是这寒虫本来就是至毒之物,这样的法子也不知道能支持她多久。
只怕……只怕有一日,那寒虫被内力吞噬,或者内力将寒虫给吞噬的时候。
“这狠毒的法子,也只有你能想出来。”百晓生面容上有着薄薄的怒气,他是医者仁心。
林含音撇了眼他说:“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
“ 我……我……”百晓生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