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乱窜,什么时候是个头。
飞飞在后头气喘吁吁地追赶上来:“小姐,您慢点,小心摔着!”
罗少知回头问:“你看见福祥了吗?”
“没见着,怎么了,小姐什么事这么着急?”
罗少知不好跟她细作解释,裙边一拎,不顾满头乱晃的珠玉簪花,继续找人。
刚拐了个弯,绕到另一条抄手回廊上,迎面走来一人,面孔十分熟悉,是文承身边的福祥。
大老远的,福祥手里拿着一件薄披风,见着罗少知很意外,“罗小姐?”
罗少知几步上前,“你家侯爷呢?”
“侯爷正在眠花阁里休息,小姐有事?”
后头的飞飞碎步追上来,急急忙忙地给罗少知整理裙身,罗少知咳了一声,放下裙边,温声道:“我找侯爷有些事,麻烦你去通报一下。”
福祥自小就跟在文承身边,三年前自然也见过罗少知对文承狂风扫落叶式的倾慕,甚至还被她欺负过几回,因而如今面对罗少知的斯文和矜持,他表现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哦”了一声,扭头道:“那、那我告诉侯爷一声。”
眠花阁就在回廊尽头的转手处,走到尽头福祥推门进去通报,罗少知和飞飞等在外头。
没多久,福祥出来了,巧声道:“小姐进去吧,侯爷就在里头等着。”
罗少知:“有劳。”
她回头嘱咐飞飞:“你就在外头等我。”
“是,小姐。”
眠花阁里熏了檀香,推开门后,淡淡的香味传来。
几方高大的红檀博古书架映入眼帘,书架下层依次竖放画卷与典故旧籍。
罗少知轻步绕过书架,便看见一方空透雅致的书屏,屏风上纹画着水墨山水,颜色淡雅痕轻,浅浅地映出后方坐在书案边的人影。
罗少知轻唤:“侯爷?”
屏后的人没有应答。
罗少知绕过屏风,待定睛,失笑了。
书案边,文承一手拿笔,一手撑额,眼睛安静闭合着,竟是睡着了。
已入春的天,书阁里竟还烧着金兽暖炉,应当是刚点不久,轻烟袅袅。
屋里暖起来,文承就将披风脱了交给福祥,只着月白薄衫。
许是为了题字方便,他将袖口挽了一半,一截白皙的腕骨露在外头,居然和衣裳差不多颜色。
罗少知被那苍白的肤色扎了眼睛,心头一阵难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毛笔从文承手中柔缓地抽走搁放到笔搁上,再把案边的小炉推远,免得炉烟熏着他。
文承从前在公主府时就觉浅,病中一夜能惊醒十几回,怕惊扰他罗少知每个动作都做到极轻极缓,做完后静站在一边,凝视着文承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
先前在夜里匆匆一面,罗少知沉浸在紧张和震惊之中,没能仔细看清文承,如今靠得近,她方才察觉,三四年过去,文承早已从青葱少年成长为男人。
文承撑着额头,双目阖合,眼睫修长浓密,眼尾微微上挑,眼尾红痣张扬而危险。
罗少知试图从这张脸上看出些记忆中属于文三的模样,一无所获,反而因记忆与眼前错位的反差失了神,久久迷惘。
有光透过窗镂落映在文承眉眼间,雕窗外飞掠过几只鸟儿,那些光影便顺之一晃,使得罗少知从记忆中抽身回神。
见文承没有要醒的迹象,想了想,她打算无声离开。
”
然而,刚转过身,背后响起一道松懒的声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