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整个房间,一股子的腥味。
林雪说我身上流着脏血,确实脏。
都说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而我只是父母偷情留下的孽种。
不知道庄梦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上课,是不是在走神,还是在发呆?她那么瘦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雨那么大不知道有没有撑伞,鞋子有没有湿。有没有多穿些衣服,学校其实还挺冷。
十一月十日,天气雨。
严兴转了一万块在我的银行卡上,林雪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来,顾嘉杰也是。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天气愈发冷,空荡荡的屋子,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的呼吸,一个人的心跳,一个人的辗转反侧。
手机里是新的信息,□□群吵得要命,要喝酒要吃饭要蹦迪。
却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她是不会用,还是不想用?
我突然就想见见她,见见庄梦,见见她的笑脸。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门关上就行,他们都有钥匙。就算开着,偷了就偷了,没了就没了,没什么所谓。
琳琅满目的橱窗,我不禁想,这个她应该会喜欢。
她真的会喜欢吗?好像还没有问过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下次一定记得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
经过亮闪闪的窗口时,不经意间我看到了那枚对戒。店员很热情的介绍,这是设计师独一无二的新款,它的含义是爱情。
我只是想,她的手指那么好看,戴上也会好看。
十一月十一日,天气阴。
林雪又打电话过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说她不是一个好母亲,不是一个好妻子。对不起顾嘉杰,对不起严兴,也对不起顾佩清。
我压抑着内心的烦躁,这样的话已经听得够多,实在是没有必要再说。
几日未见,看到她的那一刻,烦躁思念变成了一股无名火。
那么冷的天,她的脸冻得通红,身上只穿着几件单薄的衣服。
原本想骂她几句,开口却是:买衣服,买吃的,买什么都可以。
她说谢谢,不需要。
我只觉得那股无名火要烧到头顶。
她又笑起来,刹那间无名火莫名消散。
看着她明媚的笑脸,不得不承认,她的长相很讨喜。
思念?
何时开始的这个词语我已经记不清。细细去追溯,脑海里只有她又黑又大又亮的眼,白白的牙齿和粉粉的唇。
我说想她,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她是什么表情。
她却突然说:“我听说了一些你的消息,是…是真的吗?”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我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她如果知道这样的我…不,她不应该会知道这样的我。
“就…就说你杀过人…”她说。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短短几秒,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我问她是不是害怕了,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传来她清清淡淡地声音,“我记得杀人会坐牢,警察叔叔没有抓你,证明那是谣言。”
…该说她什么好呢…
我捂着脸想,这样单纯无知的回答,却莫名取悦了我。
十一月十二日,天气阴。
实在推脱不掉的聚会,我开始有些讨厌这样的日子。
身边的女人一波接着一波,丰乳肥臀的身上散发着廉价香水的刺激味道。灯红酒绿间全是香烟的浓雾还有嘈杂不堪的音乐。
我记得,她身上是淡淡的肥皂味道?
女人的高耸贴上来,性感的红唇凑到耳边,带着酒精迷惑的香气,涂着指甲油的指甲挑起扣子,说今晚愿意跟我走。
起哄声一片接着一片,我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说今晚有约,下次。
女人并不灰心,说她不介意三个人一起。
我说嫌脏。
她冷哼一声,端着酒重新寻找猎物。
冲突来得突然,一群人拎着钢管闯进来的时候,包厢里一片尖叫。
我只来得及拎过砸碎的酒瓶,包厢里就一片黑暗。
咒骂声,厮打声,棍棒声四起。等保安终于赶来,战斗差不多结束得七七八八。
脸上是温热的血,手也动不了,不知是被哪个杂种敲到,真他妈的痛。
也没心思再聚,趁着警察没来,三三两两各自回家。
十一月十四日,天气晴。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是真的难闻。护士满脸春色,轻手轻脚帮我换纱布,声音轻轻柔柔,说一堆注意事项。
□□群里吵翻了天,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实在懒得再看。
我好想见她,想看一看她明媚张扬的笑脸。
身边的朋友喊她嫂子,她羞红了一张脸,眼波流转,勾魂夺魄。
她问我手怎么了。
我说:去杀了个人,你信吗。
她有些无奈,语气像是哄着小朋友说:你说的我就信。
但我还是告诉她,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我不想承认,解释这样的词有些苍白。
然后她说:顾佩清,我们不是一路人。无非就是无聊玩玩而已的游戏,但我实在是没空没心思和你周旋。
那些字眼一个一个砸在心脏上,玩玩而已的游戏,没心思的周旋。
我忽然就想落荒而逃。身体却不受控制,脑袋里还残存着一丝丝的期盼。
如果开诚布公的谈谈,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
她努力组织着语言,我很强硬:你想怎么样都行,分开不